(八)(1 / 1)

第五揚不由分說地走進那人的屋子,潘希文小心翼翼地跟在第五揚身後。

"你們、你們幹什麼?"男人生氣地看著徑直大搖大擺地走進自己臥室的兩個不速之客,嚷道。

第五揚在唇前豎起食指,說:"小聲一點,這件事傳出去對你可不好哦。"

"你……你什麼意思?"男子麵色鐵青地問。

第五揚擺弄著自己的懷表,從眼鏡後射出自以為智慧而銳利的目光,自封的推理大師洋洋得意地宣布道:"我很清楚之前你到底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男子低下了頭,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五揚徑直走到床前,拉出編織口袋,打開了,屋裏頓時彌漫著一股屍體腐爛的惡臭味。

那編織口袋裏的是一具可憐的、被*的黑貓屍體。

"你為什麼要殺死這隻貓呢?"第五揚死死地盯著那男子,用不容回避的語氣問道。

那一刻潘希文甚至以為那男子就要暈了過去,隻見他腳下一軟,隻是及時用手抓住床沿才沒有像一攤軟泥一樣倒在地上。男子的臉上此時白得就像森森白骨一樣,看起來好像是一具了無生氣的骷髏。

"不……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過了許久,男子終於痛苦地喃道,"那天我從外麵回來,門沒有關嚴。我正在看書,就見一隻黑貓靜悄悄地拱開門,走了進來。我認出那是一樓的張大媽養的小黑。"

"小黑慢慢走到我的腳邊,身子在我手上一味地蹭著,我摸了摸它,誰知道它竟然用爪子抓了我一下。我伸手想捉它,不料手背又被它咬了一口。我勃然大怒,一把抓起它,狠狠地摜在地上。"

"那隻貓被我摜在地上,悶哼了一聲,便一動不動了。我怒氣未消,覺得不能這樣便宜這隻畜生。我拿出來一把刀……我……我現在也記不起來那時我到底幹了什麼了,那時我的大腦裏充滿了怒火,喪失了理智……等我回神來的時候,那隻貓已經被我弄得血肉模糊了……"那男子可憐兮兮地啜泣道,"你們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一時衝動……"

"一時衝動?"第五揚厭惡地看著那男子,提高了聲調,說,"為了避免鮮血四濺,你是在衛生間裏*了那隻貓的。從屍體上看,這也不是什麼'血肉模糊',而是頗有章法的*。如果是一時怒火攻心、喪失理智,恐怕不會這樣小心翼翼吧?"

男子可憐巴巴地望著第五揚,就差沒給他跪下,討好的說:"請你相信我……我馬上就要考研究生了,要是這件事傳出去,我就完了……你……你要多少錢?"

第五揚好像躲避什麼肮髒東西似的後退一步,厭惡地說:"你趕緊找個地方把小黑埋了。這件事我就放你一馬,隻當不知道。"

男子有點難以置信地望著第五揚,囁嚅道:"那……那錢呢?"

第五揚突然揚起手惡狠狠地扇了那男子一耳光。

"你真讓我惡心。"

說完第五揚轉身徑直走了出去,扔下那男子呆呆地愣在原地,慘白的臉上印著一個清晰的肉紅色掌印。

"那真的是貓的屍體……"出了三號,潘希文緊緊地跟著第五揚,問道,"可是那天那個拜訪三號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很容易解釋,"第五揚說,"不知你注意到沒有,從這邊二樓的窗子可以輕易地攀爬到隔壁小區的那道牆上。"

"可是這又說明什麼呢?"潘希文依舊不明白。

"那天來拜訪三號的人是隔壁小區正對著咱們這棟樓一樓的住戶。那天他出門忘了帶鑰匙,於是他來到這個小區,找到正對著自己家院子的窗口,剛好那個窗子就在三號。於是那人去敲門,希望能借他的窗子翻過圍牆跳進自己家的小院。他同意了,於是那人走了進去,借用他的窗子翻回了自己家的院子,這樣門衛當然看不到那人再從這個小區走出來了。"第五揚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潘希文喃喃道。

"我在三號的衛生間裏發現了一撮貓毛,又聽說樓下的大媽家裏的貓走失了,大致推斷出貓被三號的那個混蛋殺了。不過後來門衛告訴我那個神秘訪客的事倒是讓我為自己的推斷困惑了一陣,但是當我從你屋裏的窗戶向外望去時,一個解釋浮上了我的腦海——後來我也親自去證實了我的這個猜想,一切又都清楚了。"推理大師扶了扶眼鏡架,說。

"可是那人竟然會這樣虐殺一隻可憐的小動物,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潘希文的腦中又浮現出剛才看到的那隻可憐的貓七零八落的屍體,不禁又是一陣反胃。

"我希望這次的事能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第五揚停住腳步,厭惡地說,"否則這樣的家夥真是比腐屍還讓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