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考了40分!你是廢物麼?”
“不舒服?你還能再找一些更弱智的理由麼!”
“供你讀書吃穿,你準備用什麼回報我?”
黑影開始一步一步圍繞著郝鑫打轉,不停地用郝鑫最恐懼的聲音,重複著在他看來最可怕的話語。
“你的到來隻是為了給我傳宗接代!”黑影又停了下來,手中多了一條皮帶,用力揮起,衝著郝鑫掄了下來。
“廢物!廢物!”
黑影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掄起皮帶的動作更沒用停下,仿佛憤怒到了極點一般。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聲音,郝鑫反射版的抱住頭,蜷縮了起來。那一瞬間,郝鑫仿佛回到了家裏,男人身上濃重的煙酒味,樓下來往汽車的喧囂聲,再次潮水般湧入自己的腦海。
又過了一陣,聲音停下,四周再一次回歸寂靜,郝鑫抬起頭,已經看不見黑影,不見了剛剛高大的道觀,鬆樹、圓月。
四周漆黑如墨,空氣裏渾濁沉悶,仔細聽來好像是什麼人爭吵的聲音。他伸出手想要撥開黑暗,卻硬生生的碰到了木質如牆壁的東西。
冷汗一瞬間從他身上每一個毛孔裏鑽了出來,他摸了摸身邊,上下左右都是堅硬的木板,他被關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裏。
咚、咚、咚,他攥起拳頭,努力的敲擊著,他想大聲的叫喊,卻發現仿佛被人封住了喉嚨一樣。
無法發出聲音,恐懼如潮水般襲來,他隻是拚命地敲擊著,不顧手上的疼痛,也忘記了自己身上的水係技能。
慢慢地,外麵的爭吵聲離去,隻剩下他和自己漸漸停下的敲擊聲,仿佛無盡地回聲一樣在耳邊環繞著。他想讓自己鎮靜下來,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黑影一樣虛假的,可他又無法停止潮水般痛苦絕望的感覺,他內心充斥著怨,也充斥著孤獨。
他放棄了呼救再一次蜷縮起來,他像個孩子一樣抱緊膝蓋,困住自己的空間也變得越來越小,木板貼著他的皮膚,堅硬而冰涼。
他想起了從前,那是他還沒有被接到郝家的時候,他住在農村擁擠而肮髒的孤兒院,沒有人關心他,更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生死。
他曾經因為連續尿濕床褥,被看管的阿姨關進巨大的木箱,如同現在的情形一般,他記得自己哀求哭泣,記得自己拚命想要打開箱子,可終究隻能蜷縮在裏麵哭泣,直到氧氣不夠暈了過去。
當年的情景再次襲來,記憶中最可怕的情景再現,郝鑫開始無助地發抖,腦子裏揮之不去的絕望、痛苦將他緊緊裹了起來,無力掙脫。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越發稀薄,他意識也正逐漸遠離身體,努力地睜開眼,一道光攝入眼簾,郝鑫努力地想要看清,努力地想要伸出手去握住什麼……
道觀前,郝晨和眾人默默地等待著傳說中那位仙人的到來,腳步聲從身後漸漸地近了,尋聲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卻離他越來越近。
“鼓老頭,別告訴我你還有個弟弟!”郝晨看清逐漸走來的身影不是別人,而是換了一身衣服,與他腦子裏那個來曆不明的鼓老一模一樣的人。
“喂!說話啊?”鼓老沒有回應,郝晨狐疑地看著那個人像方新一樣走過自己身邊,山間風冷,他提了提領子,小步跟了上去。
“不錯,這次終於沒有再遲到!”看似鼓老分身的老者,轉過身子回頭看向正跟隨腳步爬上來的郝晨,眼神裏帶著一絲欣慰和讚許。
看老者盯著自己,郝晨一愣,下意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