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喜鵲首飛下樹梢的動作輕盈優美,而它低下頭,彬彬有禮的一開口,那聲音更是婉轉甜美,郝晨站在一旁聽得吃驚,在與旁邊用腦袋,一個勁蹭著兔子屍體的報喪烏首對比一下,那就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芒君看著報喜鵲首,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倒是很歡喜,它收起伸出來的爪子,瞟了眼讓它倍覺丟人的烏首,仰著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幫忙?”
芒君還不會人語,剛剛雖然對話流暢,但在除了郝晨之外的人,比如琴姬無顏聽來也就隻是喵喵叫的聲音,隻不過它的表情太過生動,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它的意思而已。
“是的,這隻黑貓精首,我們需要您和您的朋友幫忙。”
鳥說人言,貓講獸語,這還有些不太合拍的情景,卻因為對答流暢,看起來也並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幫什麼忙?”芒君看了一眼郝晨,見他也沒有打岔來管的意思,隻好自己先問清楚了再說。
畢竟它也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郝晨眼下這情景,都不能在這山林裏久留,所以要幫的也是自己能力所及以內的事情。
“您答應了?”報喜鵲首抬起頭,一雙金瞳閃著光,語氣都帶著顫音。
“還沒,總得說你們要幫什麼,讓我們考慮一下,畢竟我們在這山林裏,呆不久,也沒什麼實力……”
芒君怎麼說也是一方精首,又跟司徒恨打過交道吃過虧,這麼些年過去,自然在這種問題上不敢再含糊。
而且芒君明白,這報喜鵲首和報喪烏首求的這事,明擺著跟自己說的原因,是因為同類好說話,但它真正要求的人,其實是郝晨。
“那就不求它了,這麼大架子也就是個小精首,可憐了我犧牲掉的兔兔呦……”
安靜了沒幾分鍾,報喪烏首聽了兩句對話,看芒君這個同類這麼不爽快,索性又繼續一邊嚎兔子,一邊又哭又蹭。
“你閉嘴!別蹭你那死兔子了,一邊待著去!”聽見身旁剛安靜點報喪烏首,又在哪又哭又嚎它的兔子,報喜鵲首回頭死命地瞪了它一眼,一臉嫌棄的說了一句,又回過頭,表情瞬間變成了一副老實乖順的模樣。
而報喪烏首聽完話,頭一扭,也不再蹭它的小兔兔,而是走了兩步,翅膀一扇,直接飛回了那根樹枝上,不再說話,一副你讓我一邊去,我就一邊去的模樣。
看著眼前兩隻鳥的感覺,一旁的郝晨心裏一陣酸楚,因為眼前這模式,無論怎麼看,都像是自己家裏老爸和老媽的關係模式一樣,一個負責出頭,一個負責圓場;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配合無間,總是能把家裏大大小小,裏裏外外的關係處理得恰到好處。
想到這,郝晨鼻子一陣發酸。
自從被鼓老一個技能,從死亡線上拽回來了之後,除了出院後的那幾天之外,自己真真是一直就沒回過家,就算回了燕都,也是躲在程濟宗的酒店裏,應付各種層出不窮的麻煩。
歎了口氣,現在又變成逃犯,要回家就更難了……
而且,那通告一發出來,家裏現在肯定炸鍋了。
從前在家的時候,雖然要應付各種親戚,要應酬各式各樣的客戶朋友,父母對他從來也都是嚴厲多過溫柔,但現在想想,家畢竟還是家,自己那暖和鬆軟的床,總比這深山老林或者酒店的客房,溫暖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