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晨立刻飛到了樓梯口,看著幾個月不見的家人,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酸、鹹、苦、辣。
唯獨缺了一味的甘甜。
“不,阿姨,您可不能讓我媽接電話,她心髒不好,這要是真出個三長兩短的,我……”
郝晨攔在樓梯口,完全忘記自己先現在的狀況,也完全忘記,其實這已經是一件,過去了快有十天的事情。
他伸開手臂,想要阻擋,可親媽和阿姨都徑直穿過了郝晨的身體,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憂鬱,甚至不適。
一陣沮喪從內心傳來,他看著兩人走向電話時的背影,郝晨跌坐在地上,頭越來越低。
不想聽見。
不想看見。
“喂,程濟宗啊,我是你阿姨,怎麼,有事找我們?是不是郝晨出什麼事了?”
或許是出於親人間莫名的感應,或許是母子相係的天然關聯,就算郝晨捂著耳朵,他還是聽見,而且那聲音似乎根本不是從外界傳來,而是在他腦海裏,無論怎麼捂著耳朵,甚至躲到外麵去都未必有用。
“阿姨,嗯,我沒想到是您來接,這事,有點複雜,您先做好心理準備……”
程濟宗的聲音,郝晨瞬間就想爆發出來,那個混蛋、變態、暴露狂,窺伺人心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將他心底最恐懼的東西,翻出來,在他眼前上映。
我碰不得,攔不住,那我至少還可以像之前那假的‘五行牢’一樣,砸碎這個不知真假的世界。
“……沒事,你說吧,你阿姨我活這麼大歲數,什麼沒見過,什麼事沒經曆過,說吧,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紫炎瞬間就握在手裏,郝晨猛地腳一點地,舉著紫炎像剛剛捅破天際時一模一樣,郝晨衝著屋頂一閉眼。
“阿姨,是這樣的,郝晨,之前卷入了一件奇怪的刑事案件中。”
“你在說一遍?郝晨那臭小子卷入了什麼裏?”
郝晨睜開眼,麵前出現的,不是破碎的屋頂,漸漸碎片化消失的世界,而是自家的屋頂,室外漆黑一片,別墅的燈都開著。
耳朵裏,熟悉得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字與字間細微的顫抖,被無限擴大,像極了一根根鋼針,插在郝晨心裏一樣。
“你聽說之前,西麵,有個破舊工廠發現炸彈的新聞麼?”
別說了,別說了……
郝晨中雙手抱頭,倒在空中。
“這……難道是郝晨做的?”
“不不不,郝晨類似電視劇裏的線人,他與這件事的關係,暫時還不清楚,但是不能排除懷疑,因為他又失蹤了……”
“失,蹤……”
“老太太,老太太,你堅持住,我去給你拿藥……”
“阿姨,阿姨,您放鬆……”
聽到耳畔傳來的呼叫,郝晨立刻回飛,他心裏又痛又難過,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那……
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郝晨念叨著到了室內,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已經癱倒在了電話櫃的旁邊,靠著櫃子,一手撫著胸口,眉頭緊皺,臉色蒼白,極端痛苦的模樣。
“藥來了,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