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田道清才看明白,那婦人手上分明拿著一塊不知名牌子,田道靖父親支支吾吾地說:“鐵柔風的東西能說明什麼,除非他本人親自到此證明,否則……”婦人卻說:“鐵柔風要是知道你兒子三番五次為難道清,那可有你們好看得了。再說我的女兒我做主,你操什麼閑心。”無端被卷進來還要娶親,田道清本就糊裏糊塗,卻見田道靖已經在台上指著他鼻子大罵:“你個沒出處的野種,剛雖然被那小子陰了一下,但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有能耐上來咱們走幾招!”
芳姑姑已經下了高台,田道清當然不可能去應戰,忙跟了上去想要問個明白。一直跟到芳姑姑的住處,她才對田道清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在外屋坐下,然後自己進了裏屋小聲對正在照料少年的女兒說:“你們情投意和我早就知道,他雖不是嫡係子弟但資質還算中上。為娘不會隻看門第和實力而忽視你的感受,更不會讓自己的不幸在你身上重演,世俗中有一個武瘋子就足夠了!你們兩個現在就離開田家吧,總有我護不住的時候。”這些話自然躲不過田道清的神念。
依若失聲道:“娘!我不走……”婦人歎了口氣道:“我估計那兩個胖子是知道了咱們的特殊體質,田道靖修行那種血腥密術,想要盡早突破先天絕不可能放棄你這個藥引子。你們馬上給我走,直接逃到石國去,那裏田家勢力最小。緊要時還可以找我的幾位故人照拂。”緊接著在屋裏的一個角落的暗格中拿出兩個包袱說:“他們想動用族中之力找你們要花些工夫,所以必須趕早悄悄地走,不可有半點拖延。你們也不必收拾什麼,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了,過個十年八年我們有的是時間再聚……”
小情侶攜手走後,婦人才慢悠悠給田道清倒了一杯茶,將那塊牌子遞給他說:“我想你是猜到了,根本沒什麼婚約。這本是早年與鍾麗娘送給我的,她曾答應可以讓鐵柔風幫我做某件事,現在看來是不用了。你隻要裝幾天樣子就可以,今後要是有什麼事也可以拿這個來找我們,我想你應該會給我這個麵子吧!”田道清接過小牌子極其無奈地說:“反正人早都得罪了不差這一次,我不同意又能如何,把事情挑開也隻是損人不利己何苦呢!”
田道清回到小院便開始找人張羅,幾間屋子花紅柳綠好不熱鬧,還真是做出一幅要娶親的樣子,入夜時依然是人來人往忙活得很。因為已經少有神念掃視自己,田道清憑借著神識也聽到一些族中人們對於這件事的議論。此時,他才知道原來當年芳姑姑出生於一個有上百年傳承的宗門,剛來田家時也算風華絕代比依若還要漂亮,那時定好了要嫁給某人。可不知什麼緣故婚期擱置,幾年後突然有一個月她徹底失了美貌,仿佛一下子年長了幾十歲變得像個老太太,好在又一年年莫名其妙越變越年輕,不過她那未婚夫也意外發瘋流落於世俗之中最好打抱不平。此後,多年來在族中她卻地位非凡,據說是受某位先天庇護,具體說什麼的都有。
關於這個話題,入夜時田家某個議事廳中有另一番計較,其中一名銀發紫麵大漢說:“不管你們知道些什麼,也不管是誰泄露給田道靖父子,這件事就此打住。依若是誰的女兒不用旁人費心,我隻想從她的口中知道,總歸是欠她們母女的,不論什麼人再圖謀這個我決不答應。七哥不讓我摻和族中的事,你們繼續……”這人走後留下一片寂靜,好一會才有人嘟囔著:“都是先天武者,不過才突破十幾年,憑什麼他這麼橫,難道就因為自己輩份高?”大家麵麵相覷有人道:“當年穀劍心可是隻賣他的麵子,這就夠了。”突然那人剛坐過的石凳毫無征兆地坍塌,好像本來就是碎石堆砌的一般,這回大家則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