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田道清完全聽不明白,看著她那癡呆的樣子也沒有理會,不過當女人把包袱慢慢放入河裏時,田道清便無法漠視了。原來裏麵居然裹著一個活崩亂跳的嬰兒,田道清一個箭步過去伸手拎了出來,扯掉被河水浸濕了繈褓,兩隻大眼睛略顯好奇地盯著他。田道清粗略掃了一眼身體,這應該是一個沒有任何缺陷的嬰兒。
“這是你的孩子嗎?就這麼扔掉也下得了手?”田道清對於女人的行為難以理解。
“遲早的事,這樣或許下一世還能有所轉機。你就算是神仙也隻是路過,救她這一回如何救得了她一世,還不如隻做個安靜的過客!”女人不但對田道清未流露出任何感激,反而是對他的做法很不屑。
“萬靈皆有通天路,世世輪回看不清!”田道清情不自禁地念了《道法指要》中的一句話,然後又問那女人:“能說說你的理由嗎?不管麵對什麼困難解決不了,或許還有其他人可以幫忙,我就不信你真得忍心……”
女起身從田道清手中接過孩子,噙著淚水道:“唉!這苦夜穀中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奇跡,不過我會盡力把她帶大的。你要打聽什麼就隻管問,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原來這裏叫苦夜穀!你們世代生活在這裏就與外界沒有溝通嗎?不知怎麼才能翻過這些大山?要不先給我大致介紹一下周邊的情況吧!”對於這完全陌生且奇怪的地方,田道清一下子反而不知從何問起。
女人張開自己的衣服裹住孩子,另一隻手拎起濕漉漉的繈褓道:“看來你真得隻是個外來人,跟我來吧!”然後又邊走邊說:“墨業山脈裏有數不清的小峽穀,像這樣的小村子據我所知少說也有上千個,其實大家很多都是從聖域流落至此的。你也看到了這裏很荒涼,我們除了那些高高的苦桑樹外隻能靠采蘑菇果腹,另外還要時常麵臨被聖城騎士洗劫,所以我才不想讓孩子像我一樣受苦……”
“我看河裏不是有魚嗎?還有你們為何不去耕種?再說我在山上看到很多蘑菇?還有你們都這樣了有什麼可洗劫的?”田道清對於女人所述說的苦楚很不理解。
女人掀開一個破簾子進入院子裏,推開吱嘎響的柵欄屋門,把孩子放到一堆茅草上小心地蓋了條破布。然後才轉身對滿臉疑問的田道清說:“苦桑樹太高沒人爬得上去,隻能等著桑果自己掉落。河裏是有魚,可捉得了也會被人搶走,更別說去種地了。山上的蘑菇是多,但長得都一樣且多數有毒,不餓急了誰敢去吃。我們這裏孩子都多,每家人少說也有十幾個,像我這樣隻帶一個孩子的在所有寨子都算得上異類。至於聖城騎士……”
說到這裏女人眼裏閃過一絲恨意,然後搖搖頭接著說:“聽說最近總有人攻打聖城,否則我早就不留這個孩子了!其實他們隻是徒勞,被別人利用做炮灰而已,實力格局再怎麼變也改不了我們的命運……”仿佛是觸碰到什麼傷心之處,女人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田道清聽得更有些糊塗,於是又問:“那還生這麼多孩子做什麼,難道這裏就沒有規矩嗎?唉!你怎麼是一個人,你丈夫和家人呢?算了!這些對我來說也無所謂。我是從沙漠裏來,不知你對那些大山有多少了解?”
女人聽到這裏一改之前頹廢的表情,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真得是沙漠裏來嗎?聽說那邊就是仙境真得嗎?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沙漠中都有什麼奇景?”
田道清對她的這個反應頗為納悶,於是把自己遇到的狂風、仙人掌和綠洲等簡單說了一下,當然關於自己的修為和那封信並沒提及。女子聽完後好像還是不太相信,皺著眉頭小聲追問:“你是不是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