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清略顯迷茫地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過了近一刻鍾才慢慢揉著發脹的腦袋爬起來。兩個口口聲聲活上成千上萬年的高手就這麼灰飛煙滅,整個過程和結果都讓人難以琢磨。迅速檢查了一下身體,氣血經絡都沒有任何問題,隻是識海暫時沒了聯係也無法動用神念。不過與識海的某種難以描述的感應還在,因此田道清也不是太擔心,反倒是發現那些幽魂一個個都比從前壯大不少,對比《陰靈禦魂法》上的一些物質,好像快要達到顯形的樣子。
確定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田道清這才有工夫去檢查那牛羊的屍體。原來那牛羊本就是兩具幹屍,發臭的皮毛下腐爛的筋肉包裹著雜亂交錯在一起的骨架,這些骨骼顯然來自不同物種,根本就是拚湊而成。田道清把皮肉和骨頭拆了個七零八落,結果隻找到一根黑色小鐵棍兒和一隻白色的玉質戒指,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白玉戒指上有一個精美的狗頭圖案,摸起來濕潤圓滑手感很不錯。而黑色小棍則看起來極為粗糙,上麵鏽跡斑駁似乎隻是件沒用的東西,但田道清卻料定這東西不尋常。嚐試著想用落日匕切開看看,但是居然連劃痕都沒有留下,於是也不多想就收了起來。
就在田道清翻弄兩具幹屍的時侯,遙遠的山穀中有一個正打坐的人驀然起身,盯著兩隻熄滅的蠟燭輕咦了一聲。這人正是已經離開陰陽河的穀劍心,他隻是略微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從一個櫃子裏取出另外兩塊牌子。隻見他對著牌子施展了一個法訣,很快有兩個人影從外麵進來恭敬地站在他麵前。交待幾句話後,兩人欣喜去的離開了。穀劍心略施了一個法訣,重新點燃了那兩隻蠟燭,再次恢複到先前打坐的模樣。
……
自從當初靈潮發生之後,田道清全身心地按自己領悟的道法梳經通絡,現如今已經把全身穴位的狀態都調整到某種平衡。周身各穴位都有幽魂守護,再加上神念的調控,靈氣被分成無數份分別進入各穴位不同孔竅。對於經絡平衡的把控猶如在鋼絲上行走,總能給人一刺激和驚喜。
時間長了更是變得愈加嫻熟,從開始隻能維持幾個穴位片刻到後來的整條經脈再到最終全周經絡的暢通,經曆了這樣進步田道清能夠遊刃有餘地掌握這個平衡點。他可以不必安靜認真地打坐,還為這種道法起了個名字:化靈歸元法。行走坐臥都不會中斷,甚至連睡覺是都可以持續運轉。但是隻要動用法術和武技或者驅使幽魂和神念,這種平衡就變得難以維係,時間稍微一長就會被破壞。
化靈歸元法讓田道清一下子節省了大量精力,可以有時間參悟和琢磨一些法術,他一次又一次地背訟著《道法指要》。每次都會對其寬泛而又樸素詞語充滿好奇,有些道理看似荒謬卻又無從辯駁,有些話字麵簡單明了但深究起來又玄奧之極。正好很多高階修士所說,這是一本深藏大智慧的奇書,所有道法無出其右,沒有人能夠悟透其全貌。田道清已經深深地被這幾千字所折服,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了留下了這部聖典。
獨自行進於這無助而寂寞的旅途之上,田道清對於時間已經完全不在乎了,這位少年稚嫩的臉上長出了稀稀拉拉的胡茬。如今,他不像起初那麼急於趕路,反而徹底將自己沉浸於修行之中。盡管前路總體上日趨荒蕪,但隻要遇上能找到吃喝渡日的合適環境,他都會停下來修行一小段時間,同時也盡量補給包裹。各種光怪陸離的奇景也早已無法刺激他那顆麻木的心,不管是幻境還是實景都提不起他半點興趣,他隻關注高懸於遠方的那個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