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自行潰散後從魂種內重新溫養出來的時間很不確定,少則一兩天多則一個月。這裏盡管沒什麼靈氣,可是由於不能運轉化靈歸元法,田道清甚至沒辦法維持法力的充盈。田洪聽命於十皇子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自己內力雖然不輸於任何後天武者,可他還是覺得獨自待在機巧閣這種偏僻之地風險不小。
“你終於願意住到我這裏來了,要不然這一個月非悶死我不可!”十皇子命人專門為田道清府收拾了一個僻靜的小院,他也正式公開成為僅次於阿真的存在,很多人都不理解這個會畫畫的黑小子為何如此受器重。有人還向阿真那裏試探,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就再也沒人敢質疑了。
田道清差不多整日待在自己的小院裏不出來,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收拾,除了一起吃飯每天隻是偶爾去十皇子的書房一小會兒。這讓十皇子總也感到不盡興:“每次一說到帝王之道你就要走,怎麼和聽音似得,總也不給我一次講透了!”
田道清搖搖頭:“霸術、理法、時勢、馭人、權謀、平衡、縱橫、得失這些都不過隻是小技巧,人生百年哪能學得齊全。時勢變化天理更替,任何死板的教條都沒有用。正如聽音姑娘所說,你隻缺得是一份知進退理性和耐心,這種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很難,自古知行合一的能有幾人,帝王更是半個也沒有。”
十皇子卻不太讚成:“你這論調怎麼也和聽音一個樣子,正正邪邪講得人雲裏霧裏,還是給我個痛快的說法。”
田道清根本沒有理會他,徑直慢慢走向門口:“既然你這麼看重,那就得花點心思,為我建一座十層高塔,陪你徹夜長談。”
“這是什麼要求,聚珍樓才九層!莫說十層高塔,超城牆的三層閣樓都得到禮部報批,你這根本就是難為我”十皇子顯然對這條件大為不滿。
田道清推門出去,隻留下淡淡的一句話:“這都嫌難還去爭儲!我最近要閉關修行,十層塔頂備好茶再來找我!”
湯騁離雖說是位窮皇子,可他手頭的花費其實也不多。影子衛是朝廷養著,不到百人的隱侍也都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所以整體上花費並不是太大。當年的獸場幾經波折,連同問道齋周邊的地也都轉給了機巧閣。但是,不得不說蘇先生經營有道,他硬是撐過了難關現在改成了一座跑馬場,仍然是日進鬥斤。十皇子擁有其中的兩成股份,像阿真和田道清這樣的人可以隨意支取用度,根本不用問他。
田道清一進皇子府,就買了大量的珍貴藥材,並且親自煉製了許多養精丹、脫胎丸、蓄神散之類的丹藥,這樣他就可以嚐試借助藥力來提供修為。說起來現在田道清手上可參詳的典籍不少,但真正實用的很有限。《道法指要》那開篇的幾千字雖說被奉為經典,可是於具體修行卻沒有隻言片語,全都是些虛無的理論和教條。其他的各種論述倒是五花八門,可惜多數都是些假想推測,實用性也不大。《煉器心得》完全是本筆記,毫無條理而言,對於煉器之道完全陌生的田道清來說與天書無異。
玉卿子幫他抄錄的四本虛文功法倒是解決了他不少疑問,可惜當初在回首峰時不在身邊,否則肯定能收獲不小。當然也很可能不會自行悟出化靈歸元法,如今對於得失很難判斷。自己曾經主修過的功法現在隻能作為參考,因為他的修為已接近覺知境頂階,這裏靈氣實在太差根本無法繼續修行。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田道清始終是門窗緊閉,他真得後來再也沒有找過十皇子。雖然修為沒什麼提升,但是三百六十五隻幽魂漸漸悉數重現,歸元化靈法再次開啟。他終於不用每天打坐吃藥,再也不用擔心因法力枯竭而導致境界迭落。而後他便沉浸於一種稱為化念訣的神識秘術,可以將神念附著於其他地方後切斷與識海的聯係。這就如同留下一個耳目,收回神念就得知一切,即便被人發現也不會追溯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