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的打坐,田道清終於將虧空的身體略微恢複一些。本來應該一直休養到完全恢複,可是無數念頭莫名其妙地湧現出來。這類雜亂的思緒如果無法掙脫,很難繼續保持靜心清欲的狀態,強行堅持極有可能帶來魘障。田道清雖然對這裏的靈氣相當不舍,但還是不得不選擇放放風緩解一下。
出來才知道有人把他將長河劍典當的事情給捅了出來,大臣們指責其行為有損皇家顏麵。結果極少發話的皇帝當場爆怒,直接擼了三位一品大員的官職,咒罵他們沒有拿到實證就輕信流言,並著人盡快徹查。
與此同時,由於定了收當長河劍有天大的罪過,所以下麵人根本就沒人敢真得去查,主要是擔心萬一那家當鋪與某位皇親貴胄有聯係反而難辦。他們才不在乎十皇子是不是當了長河劍,因此根本就沒有去質問十皇子,直接把這事認定為流言,而起因就是皇子府內那莫名其妙的大工程。
即便如此,皇帝也是多年來少有地大發雷霆,罰易親王閉門思過一個月,理由是他不懂得治家。事情就這麼來得快也去得快,反而是十皇子可以安心地休養一個月來穩定修為。田道清對此事不願意多想,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如何恢複自己的修為。有了這一處聚靈陣修行,他相信自己總有突破先天的機會。自己如今已經到了覺知境頂階,資質再差也不至於要用八十多年。
田道清如今在易親王府裏倍受尊重,幾乎人人都知道親王對這名畫師另眼相看。而這也讓他很不自在,不管到哪裏都會有人設法接近他,或者是有意無意地奉承幾句。除此之外,目前的身體狀況再支撐易形訣有些勉強,於是他便悄悄回到問道齋換了張麵具。
一名相貌醜陋的中年書生出現在大街上,相比之前的田洪要矮了半頭也略壯實一些,此人漫無目的地遊逛著。突然一隻頭上長角的怪馬無聲地衝了過來,沿路很攤販被踢得四處亂飛,不少人被撞倒在一邊痛苦不堪。對此田道清也是一楞,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他整個人一下斜著向前劃出一丈多,同時還抱起個被嚇呆的女童。
田道清不想插手這事,更不願意因此暴露出自己,畢竟現在的自己是書生的扮相。可是讓他又不忍袖手旁觀,於是趁那怪馬從身旁飛奔而過的瞬間,張口吹出一記小吼拳。如今的他與當初可是有天壤之別,盡管為十皇子靈氣貫體消耗不少,但這一擊也是相當有份量,足以將尋常戰馬打暈。
可這怪馬也絕非善類,腦袋被重重一擊隻是顯得十分痛苦,揚起兩隻前蹄高高地立在路中間。伴隨一聲長長的嘶鳴,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憤怒地向下掃視,不過它明顯沒明白是誰出得手,隻是一兩息就落下前蹄。這畜生蹬地又繼續向前衝去,這一停頓讓人們反應過來,大家紛紛避開。
就在田道清猶豫是否出手阻止時,前邊高高的酒樓上飛下一個身影。這人飛快地向怪馬迎麵撲來,在眾人眼裏仿佛是一道藍色的閃電。一人一馬就要撞上時,那道藍色閃電躍起一丈多,直接跳到馬背上大嗬一聲。驚人的一幕令場麵幾乎窒息,怪馬猶如一個綿軟的寵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淡藍色的披風已經完全卷到身前,那人一身血紅色的內甲格外耀眼。田道清一眼就認出武侯府七公子這個熟悉的身影,他那件血紋甲不知被多少武者羨慕,實在想不出為何出現了十幾道裂口。隻見七公子單手把怪馬的脖子按在地上,看不出半點吃力的樣子,怪馬身體和四條腿哆嗦了幾次後最終徹底老實了,再也沒有了之前暴戾的樣子。
“多謝七公子出手幫忙!要不還真得惹出禍端來,這是石國兩位世子進獻的金角神駒,我們一個不小心被它逃了出來。”一名帶人趕來的小吏極嫻熟地把一個圓環扣入怪馬兩眼之間,仿佛是被拴住了牛鼻子,怪馬眼神裏透露出無限的絕望,似乎徹底變得呆呆傻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