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照顧”兩個字,蔣楠不由地咬了咬自己的舌頭。
忙亡羊補牢:“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
“他已經回來了,不過這種校慶活動更偏向於年輕人,所以他有些不習慣,在外頭的車子裏等著。”打斷她的話,何泊衍不由失笑,“你那話本身沒錯,在我麵前不需要太多的顧忌。我確實是需要人照顧,離了何叔,確實是不行。”
被他這般一說,向來便彪悍的蔣楠,更加是自責得無以複加。
“木南小姐,看在我活動不便的份上,能不能讓你幫個忙,推我出去呢?”
帶著清淺笑意的話回蕩在耳畔,蔣楠不禁一愣:“以前你不是挺排斥我為你推輪椅的嗎?”好多次見麵,他可都是實踐著身體力行不假手於人。兩人見麵的時候,他基本都是滑動著輪椅與她並肩而行來著。
“誰說的?”何泊衍皺眉。
“難道不是嗎?而且有次何叔要推你,你都直接自力更生了。你雖然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可你在意自己的能力。”
當時,她看到他拒絕何叔的幫忙,才意識到他也挺倔強的,非得在他人麵前證明自己也可以辦到。
自然,何泊衍的重點,卻並未放在所謂的“外界眼光”與“自己能力”方麵,而是更多地聚焦在話題本身。
“你看到我拒絕何叔的幫忙,便覺得我不願意讓你幫忙,這是什麼邏輯?”
“大眾邏輯。”聽他這語氣,看來當真是自己理解有誤。蔣楠忙走到他身後,直接推起輪椅便走,還不忘轉移話題,“何叔是在校園南門口等著嗎?我們馬上過去和他彙合。”
瞧著她如此風風火火的架勢,何泊衍不由失笑:“慢點,別忘了你還穿著高跟鞋……”
“這有什麼?想當年我去參加八百米跑步,穿個拖鞋甩著腳丫子直接便及格了。高跟鞋穿了那麼多年,真正崴腳的次數那叫一個屈指可數,以我的水平……”果真是,自誇什麼的,當真是有劫數的,下一瞬,蔣楠便發現,自己這倒黴催的,才剛得瑟,高跟鞋都沒踩穩,腳後跟直接便往旁邊一歪,她整個人,便這樣往一旁倒去。
有輪椅作為支撐,蔣楠原本還不甚在意,可下一瞬,她便立即放開了推著輪椅的手,任由輪椅往前滑去,而自己狼狽地倒在地上。
手上傳來一絲刺痛,她眉一皺。
掌控住往前滑去的輪椅,何泊衍迅速調轉方向:“有沒有事?先別站起來,慢慢活動一下腳踝,看看是否有疼痛感……”
“皮糙肉厚著呢,哪兒那麼容易傷了。”玩笑著,蔣楠倒是乖乖地保持著倒在地上的姿勢沒有站起來,隻不過,雖然人都集中到操場上去參加晚會了,她的狼狽不至於落入那麼多人的眼中,可到底還是丟了她的形象。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她沒有摔個四仰八叉,挽回了唯一的麵子工程。
豈料,她這都還沒開始嚐試活動下腳呢,便覺得腳上傳來一絲異樣。低眸,恰見自己的腳踝處落上了一雙指骨分明的手。修長的手指輕柔地試探著按壓她的腳踝,他蹙著眉頭,眸光微凝,滿是疼惜:“痛?”
“還……還好……”蔣楠的注意力,從他落在她腳踝上的手,逐漸上移,這才發現他竟也維持和她一樣的姿勢,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