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一推開門,便瞧見自己那小小的空間,便被人給占據了。
席朔這個不速之客,居然不請自來,而且就這麼不客氣地坐在她的位置上,正在玩著她的電腦。
臉上一陣熱氣上湧,剛剛便被詹世風那種事不關己直接把她朝老爺子推出去的態度給氣著了,這會兒,更是被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兒的人給氣得白了半張臉。
“席公子,詹氏似乎不是你的公司吧?你這麼說來就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性子,是否能夠收斂一些呢?”
果真是他的麵子大,居然能夠暢通無阻地上了頂樓,而且還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竄到了她的辦公室。
嗬,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她還剛剛和那些個人在餐廳交涉了一番。想必這會兒席朔的出現,她的身上,又被冠上了勾三搭四的聲名。
席朔瞧著她火氣這麼大,也收斂了那份隨意的姿態:“這是怎麼了?蔣大美女這麼大火氣?”
“那你又是怎麼回事?今天來找我,該不會又是順手牽羊了什麼寶貝,然後跑到我這裏來銷贓的吧?”席朔的哪次出現不是為了何泊衍?自從何泊衍告白之後,她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兩人還真是兄弟情深。
“蔣大美女,你這態度有問題啊,該不會是打算將這火氣往泊衍身上撒吧?算了,我也不找這晦氣了。今兒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泊衍的腿是因為你才落下的毛病。還有,剩下的那些個千紙鶴禮盒我也全給偷偷弄了出來,直接快遞到你家了,你不妨去查查裏頭的東西。”
蔣楠回家的時候,果然如席朔所說,看到了那一大堆的禮盒。
數量之多,體積之龐大,竟是用了一整個大箱子仔仔細細地碼好歸類。
蔣母眼見她回來便往那快遞件走去,不免埋怨了開來:“不是跟你說過了別再網購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嗎?這麼一大箱子,又是什麼寶貝?那麼大個,抱起來卻輕飄飄的,老娘恨不得給你拆了。”
對於子女個人隱私方麵,蔣母有時候是全然不顧,有時候又是對他們極為注重的。
所以,念念叨叨歸念念叨叨,她卻也沒拆開看一眼。
直接便摟上女王大人的脖子,蔣楠做親昵狀:“矮油不就是那麼點破爛玩意兒嗎?就一些個輕拿輕放的小孩玩意兒,咱們公司打算做福利事業了,我就順道也給自己添置了些。”
這種事情,蔣母最是不想管的,所以也沒再多說:“趕緊去喊你哥你嫂子,下樓吃飯了。”
“好嘞!――”一聲得令,蔣楠立刻便搬著東西上樓了。隻不過,臨上樓前複又笑眯眯地和蔣母打起了渾,“媽,你該不會真的生爸的氣到現在吧?就因為他跟著單位去旅遊沒帶著你,人都回來好幾天了你嘔到現在還沒搭理過他一句話?”
說完,在蔣母發飆前,立刻飛也似地逃跑。
上了樓,蔣楠並未去拆箱子,而是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陽台上串起來的白色千紙鶴。
這裏,有何泊衍送她的。也有她自己當初傻傻折的想要送給詹世風的。
兩相輝映,竟不知是她的情癡,還是他的癡情。
雙眸若有所思,隻是毫無焦距地停駐在某個點上,蔣楠神思遠遊,呆滯的模樣,竟有些不像她。
“知道他的腿是怎麼殘的嗎?那年你倒是好,留下個地址便這樣調戲了人要他以身相許之後便跑了。可憐他巴巴地就這樣對你動了心,跑了去就在酒店樓下枯等了一夜。你倒是好,他打電話給你你直接說了句‘馬上來’就掛了。那天下那麼大雨,他還以為你是嫌他誠意不夠所以連把傘都不肯撐,後來更是被一輛橫空出現的破電驢給擠兌得掉到了噴水池裏。人竟然還傻乎乎地樂嗬著呢,就等著你木南大小姐再次英雄救美呢。可你呢,非但沒出現,而且到最後手機關機人更是人間蒸發,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而他的腿,就因為泡在噴水池裏一晚上,這樣廢了。”
席朔的話,猶如一把錐子,往她心窩子上紮。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無心之舉,竟然會害得一個人終身與殘疾為伍。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木南是也。要找我就到這個地址,要報恩的話就給我轉個七八十萬,要以身相許的話記得提早打電話預約……”
那會兒,她也不過是玩笑罷了,怎麼可能真的讓個男人以身相許呢?
一切,不過是玩笑罷了。
若不然,她也不可能每次都去弄什麼“木南”的名號。
她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當真。他居然還真的找到那個地址,打電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