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以前是你閨女傻不開竅行吧?好了,向黨組織彙報思想完畢,那我這就去約會了哈。”
急急忙忙,不給蔣母再說教的機會,不過幾秒,人便跑沒了影。
將她哥蔣沛君停在車庫裏的車開了出去,蔣楠任由自己的思緒飄散。
早已經記不清開車的感覺是怎樣的了。
那場車禍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自己開過車。
如今再開,竟是恍如隔世。
畢竟長時間未開,上手有點慢,不過卻也一路穩當而行。
臨近傍晚,蔣楠將車開到海邊。
海風習習,天氣炎熱,熄了火下車,脫下高跟鞋,隨意地拎在手上。
腳踩著沙子,感受著腳底板的觸覺,她突地便躺了下來,感受著即將落日那一瞬的瑰麗與寧靜。
這兒不似海南,海邊落日,人群三三兩兩,並不密集。
不過單單這三三兩兩,也可看出是溫馨和睦的一幕幕。大抵都是一對對的情侶,也有一家三口。
那般和諧完美,讓她竟有些眼熱。
放空那不該有的遐想,她閉上眼,整個人突然便渾渾噩噩起來。
詹家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她看在眼中,卻不由地為詹世風所需要承受的壓力而心疼。
她明明遮掩得很好了,可母親,還是看了出來。
這段日子,她並未再逼她相親,其實,她根本就看出來她依舊還是放不下前一段感情。
明明做什麼事都該是幹淨利落,她卻和詹世風當斷不斷。
即使是離了婚,卻還是假借著詹老爺子的囑托留在了詹氏。美其名曰替他處理所謂的鶯鶯燕燕,可到得後來,他的緋聞日減甚至於市場部的人都要求著他去和那些個明星模特傳出緋聞。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留在詹氏的任何必要了。
可唯有她自己知曉,如此拖拖拉拉,究竟是為的什麼。
她的理想,是做一名合格的律師,是站在律師界的高峰。
可就連他都知曉的理想,卻變成了一個秘書。
學無所用,專業更是完全不相符。
舍棄在在她哥的庇蔭下過的舒爽小日子,卻選擇空降到詹氏,成為被眾人排擠的對象。
日複一日,她告訴自己,不過是為了回報詹老爺子對自己的這份厚愛罷了。
回報老人疼愛她的那份心罷了。
故意撇下自己心底的那份感情而一味麻木地置身事外,卻終究,還是在詹家動蕩詹世風麵臨前所未有的責難與壓力時,再次疼痛了她的那顆心。
越是平日裏玩世不恭的人,真正地認真起來,便越是讓人心疼。
因為那般的偽裝之下,根本就無法判斷他究竟什麼時候是真心,什麼時候是假意。
而他一旦麵臨危機,那份故作的偽裝,猶如一把保護傘,將他與別人隔離得遠遠的,讓人無法靠近。
仿佛,便是一隻受了傷的刺蝟,隻是選擇用自己的刺來保護自己,生人勿近。
受了傷的詹世風,恰是如此。
打開半山灣別墅,進了客廳,見到的是他故作愜意地將兩腿架在小幾上,抱臂舒服地淺眠。可那俊臉上的疲憊與頹廢,卻是她前所未見。
而之後,他雷厲風行般的舉動,大刀闊斧地整頓詹氏,沒有絲毫多餘的時間來對自己的家事進行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