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對情侶彼此手挽著手,在沙灘上留下一串串腳印。
伴隨著他們越走越遠,那串腳印卻依舊清晰異常。一大一小的腳印,那般的和諧,那般的貼近,仿佛兩個心意相通的人,不畏艱險,依舊執著地相守在一處。
“詹大公子,詹少,詹大爺,容許我再次提醒貴人多忘事的你一遍,咱倆不是情侶。”
“對了,瞧爺糊塗的吧,咱倆這關係杵在這兒,怎麼能算是情侶了?都老夫老妻了,叫情侶多生分呐。”
這人,永遠都有著故意曲解人話語的本事。
而且還上挑著眼角,桃花眼挑動,笑得意味深長。
在蔣楠反應不及時,詹世風突地便從沙灘上站了起來,隨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然後又出其不意地將坐在沙灘上的蔣楠給拉了起來。
被迫承受著他的臂力,蔣楠跟隨著他的腳步跑了起來。
迎麵是海風,撲打在臉上,帶著夏日夜幕即將降臨的涼爽之感。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牽著,那力量,竟是那般大。
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糙與黏膩,這是……出汗了?
“看什麼看?爺難得牽一次你的手緊張了不行嗎?誰規定男人不能緊張了?”回轉身,詹世風惡聲惡氣地朝她吼了過來。
蔣楠完全是覺得他莫名其妙。當體味到他話中的意思後,竟有點想要發笑。
兩人就這般一前一後,迎風而跑。
很快,沙灘上便留下了兩排腳印。
似乎是覺得不夠,詹世風又停下了奔跑的速度,帶著她緩步在沙灘上走著。脫下鞋,將他那雙皮鞋給甩了個沒影,這才心滿意足起來:“這才叫踩沙子嘛。”
然後,非得讓她配合他,兩人在沙子上走起了正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每一步都邁動得極為端正,身姿挺拔,那樣子,竟有點滑稽。
卻被他拍了照,連帶著彼此的兩條腿,定格成了永恒。
當西邊的雲彩沒入海平麵,蔣楠突地一陣感慨:“其實當年我墜海之後逃生,在醫院第一眼瞧見你和幾個美女在沙灘上的風流事跡時,便詛咒你被一個大浪卷走來著。”
腳步一頓,詹世風故意提高了音量,一副指責她不識好人心的架勢:“靠!爺那會兒是帶著她們找尋你的下落好不好?”
“帶著如花美眷來找我這個生死不明的妻子的下落,果真是詹大公子的手筆。”聲音不由地冷了下來,蔣楠遠眺那茫茫海麵。
“那會兒警方還在查是誰幹的,直接鎖定了爺身邊的女人。免得有人真的將你給當成了活靶子,爺當然得帶些個女人在身邊混淆視聽讓有心之人轉移目標了。”後來警方查出那人竟是詹氏旗下子公司的女職員。那女人對他愛慕不成後查到蔣楠是他的隱婚妻子,便對蔣楠下了狠手。
這案件調查了很久才水落石出。案子告破之後第二天,恰好他便接到了她的電話。
兩年多銷聲匿跡的人,終於回來了。
可惜,卻是在被人埋入棺中之後,帶著對他的恨意,回來的。
也便是在這之後,他才發現,早些時候的風流荒唐確實是留下了一大堆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