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洛婭的一番話,梅嬪受驚的心才微微有些好轉。一想到自己剛才跟珍妃坐得這麼親近,她的心裏就不禁發麻,但願自己肚子裏的胎兒不要有事。
夜已深,洛婭也有了沉沉的困意。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別說是梅嬪了,就是洛婭她這個旁觀者,知道了內情也驚駭不已。這就是後宮,還記得自己呆在掖庭宮的那段日子,那些小主雖然也會算計,但至少還有著初入宮天真無邪的一麵。
可是珍妃如妃她們,卻早已進化成為鬼魅。生命,生命在她們的眼裏,不過是螻蟻,隻要是沒有價值的,皆可拋棄。
翻了個身,正當洛婭想著日後要多加防範的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聽那喊聲,似乎是梅嬪的。難道出事了!
洛婭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隨意地套了一下鞋子,便跑去將門打開。門外的梅嬪,頭發散亂,神情扭曲。她身邊有兩個宮女正扶著跌跌撞撞的她一陣好勸,可是她卻什麼也聽不進去,隻是握著推門而出的洛婭的手,死死不肯放開。
“你們先退下吧。”洛婭吩咐左右,自己則扶著梅嬪進了房間。
門被重新關上,洛婭還來不及說話,梅嬪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麵前:“嬤嬤救我!”
“娘娘快快請起,如今你已貴為嬪,這麼做,於理不合啊!”洛婭一麵攙扶著梅嬪,一麵勸說著。可是梅嬪卻流著眼淚搖搖頭,表情哀戚而悲傷,又帶著絲絲的恐懼。看來,是白天的事情給了她莫大的打擊。
沒辦法,洛婭隻好也跪了下去。她用手撫著梅嬪的頭發,看上去,似是母親在安慰著自己的女兒一般。她隻不過是個少女而已,可是卻深陷宮中漩渦,身不由己。洛婭看著此刻戰戰兢兢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梅嬪,不由得心生憐憫。
“娘娘。”看著發呆的梅嬪,洛婭試著叫了句。
梅嬪這才回過神來,立刻擁進了洛婭的懷裏:“嬤嬤,嬤嬤我好怕。我夢見珍妃用力地撞我的肚子,如妃用刀刺我……好可怕,好可怕!”她的額上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脊背也涼透了。
擔心她著涼對孩子不好,洛婭隻好半哄半勸地將她扶到自己的床上。
“娘娘,那是夢,不是真的。”洛婭輕輕地拍著梅嬪的背,希望她可以安靜下來,可是她的身子,卻始終在不停地顫抖著,“就算她們想害你,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還有皇上呢,不是麼?”
梅嬪一個勁地搖著頭:“皇上遠水救不了近火。”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洛婭的衣袖上,洛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娘娘,深宮之中,靠得還是自己呀。”洛婭勸著說,“我能幫得了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
梅嬪愕然地看著洛婭,眼裏有著別樣的東西。似是,想通了什麼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洛婭才將驚魂未定的梅嬪哄得睡著了。她睡得很不安穩,眉頭微微地蹙起,嘴裏不時地還有話語纏綿。估計,又不是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