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撫琴正出神,並未發現就在賞煙閣不遠處,有著一位嬤嬤在看著自己。她素來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就是撫琴的時候,也隻是讓自己最貼身的宮女在一旁靜靜地站著。
此刻的賞煙閣,正散著淡淡的木葉香氣,莊妃那修長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的一個不經意的撩撥,便將香味撥散了。
過了許久,一曲終了,洛婭這才有些怔怔地回神。真沒想到,一直沒有什麼音樂細胞的她,可以聽別人彈古琴聽這麼久。想來,這個莊妃的技藝了得,上可以彈給皇上聽,下可以彈給音樂白癡聽。
見莊妃沒有發現自己,正撥琴欲彈另一首曲子,洛婭便趕緊捏了捏手中的盒子,轉身離開。
回到瑜琳宮,洛婭交完胭脂水粉,便趕緊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房裏。不然,梅婕妤肯定又要拉著自己說今天哪個美人怎樣了,哪個妃子那樣了之類之類。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宮中的女人真悲哀,看著這些女人,不過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就連那最先進宮的珍妃,也不過才十九歲。可是心思,卻比得上三四十歲的宮中老人。
她們本該享受著自己的豆蔻年華,任由那些英俊的少年青睞,從中享受一點隻有年輕時才享受得到的小虛榮。可是,進了宮,眼裏心裏,卻隻有一人。那高高在上甚至摸不到他衣角一邊的人,哪會時時刻刻記得你?
想到這兒,洛婭不禁又想到了莊妃。
那樣活脫脫的一個氣質美人兒,如果扔現代,追她的男人還不排成長隊堵塞交通?可是她卻偏偏生在古代,又偏偏入了宮。
不知道皇帝寵不寵她,那樣一個珍寶,如果皇帝看不上,那麼隻能說他是白長了一雙那麼清澈的眼睛。
洛婭不懂琴音,所以聽莊妃那琴音,也聽不出喜悲。隻是,襯著夕陽,看著美人撫琴,洛婭就不禁要想起那句詞,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在臥房裏的她,想來想去都是莊妃的事情,差一點,洛婭就覺得,自己是那什麼什麼百合了哈哈。
她一麵嫻靜地拿著毛筆,一麵在紙上寫下了“凝神”二字。可是,越是這樣寫,她的心裏就越是亂團團,到了這個時候,她總愛抱怨兩句,為嘛自己就這麼遇屍不淑,為嘛自己的主子不是莊妃捏?
至少每天不用聽著她抱怨說這個那個吧?搞得自己現在也整天跟個老太太似的,抱怨這個那個。
莊妃那樣的人,應該是不屑於宮中傾軋的吧?
一想到這兒,敬慕之情不禁再次油然升起。如果可以的話,洛婭還真想跟莊妃交個朋友。隻是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歲數之後,還是不禁咋舌。
這個年代啊,如果是在現代,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