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嬤嬤宮女們送回灝正宮的時候,洛婭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並不用跟南宮灝同住一個寢宮。她現在所住的西殿不過是灝正宮的一個偏殿,南宮灝自己則住在灝正宮的正殿裏。雖然這麼安排,可是想起剛才南宮灝的野獸行為,洛婭還是很後怕,所以,一進西殿,便遣散了所有服侍自己的人,自個兒關緊了房門去。這樣,大概就萬無一失了吧。
巡視了一番房間,洛婭吃驚地發現,自己自安禧宮帶入拈露院的一點點小家當,都被收拾到灝正宮來了,包括自己後來新研究的草藥香枕等等。腦海裏浮現出南宮灝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又或者是笑起來令人汗毛直聳的臉,他有這麼好心麼?雖然在外人眼裏,自己現在是他的新寵,可是實際上兩者的關係,相信他比誰都清楚吧。
沒有管那麼多,夜晚已到,洛婭早就養好了早睡早起的習慣,所以突然之間困意襲來。
她脫下自己的外衣掛在屏風上,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突然站在外麵的饒綸!心中震驚,竟會這麼快,羿王那邊這麼快就知道自己改頭換麵的身份了麼!洛婭的心裏滲著一點一點的寒意,那麼今後自己豈不是走到哪兒,無論變成了誰,都會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怎麼會這樣呢,一股煩人的心情襲上心頭。她在這個朝代熟識的人不多,夜翼雲是自己的師哥,可是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羿王是壓製自己的人,更不可靠。莊妃和紫瑟不過是宮中女流,能幫得了自己什麼?想來想去,洛婭竟然覺得呆在南宮灝的身邊暫時還安全些。簡直是見鬼了,竟然將要殺自己把自己當成一顆棋子的人當成保護傘。
饒綸細細地觀摩著此刻的洛婭,洛婭也在斟酌著要不要故意對不上暗號什麼的,顯示自己不是密樓那邊的人?
就在洛婭掙紮的時候,饒綸卻忽然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一股大英之氣凜然顯露無疑:“蒼狐大人,羿王有令,今夜讓饒綸再次送大人前去密樓。”完了,都還沒對暗號呢,就這麼胸有成竹,看來這次羿王是吃定自己了,打聽得這麼密切。
“你也知道,我現在貴為美人,且又住在灝正宮這邊,若是現在跟你走,難免皇上會起疑心。”還是想拖一拖,洛婭害怕自己跟密樓那邊的關係像是毛線團一樣,越滾越亂,越滾越糾纏。可是饒綸此刻卻站起身子堅定地回答,“大人放心,饒綸已經暗查,皇上今夜會留宿養心殿處理國事,不會回灝正宮了。”
原來都已經安排好了,洛婭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隨後便換了一身便裝,跟著饒綸從後院小門離開。
饒綸的輕功很好,帶著洛婭一起也沒見她疲勞,期間洛婭很想拜饒綸為師傅,可是害怕她起疑自己的性格便沒有提什麼。
還是跟上次一樣,一路馬車顛簸,換上男裝跟著饒綸一路走到了輕舞樓的三樓。按照上次的程序,在吃下一顆藥丸之後,洛婭便一路摸索著來到了那個陌生的莊園。莊園依舊亮堂著,洛婭四處搜尋著,想知道羿王的人在哪裏。然後,照舊是耳邊的一陣刺痛,洛婭知道又是羿王在用銀針刺自己的耳朵……
回頭,她看見帶著半邊銀麵具的男人笑著說:“奇怪了,你身上的半年陽自上次之後,竟然沒有複發。”
聽得羿王這麼一句話,洛婭不由得眼前一亮,難道說自己的毒性已經有所緩解,並要慢慢地消散了麼?
可是羿王的下一句話還是給洛婭澆了一盆冷水:“不過這也並不代表是好事,半年陽這種毒發作的時候很危險,重則致命,就算每次都幸運地逃脫下來,終究也還是難逃一死。”說著,兩人就已經來到了上次的那間書房裏。書房的燭火搖曳著,洛婭覺得像是諷刺自己的一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