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完麵脂的洛婭,將南宮灝正遞過來的胭脂膏子推了回去,那是他特別讓李德從宮中打點帶出的:“我向來用點麵脂保養下皮膚就好了,這些胭脂水粉的,還是算了。”南宮灝並不強求,畢竟洛婭現在素淡的樣子,他也看得習慣些。
“你怎麼會這些的?”洛婭站起身子,對著鏡子細細地觀察,發現他梳的髻居然比紅汐她們梳的還要好些!不過問題剛問出口,洛婭就後悔沒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他是皇帝,後宮三千佳麗數不勝數,他還不會梳髻麼,說不定,梳髻畫眉,已經漸漸地成為了他與妃子之間的閨房樂趣了呢。
她拚命地甩著自己的頭,在想什麼呢,他又不是自己的誰,你在瞎吃個什麼飛醋?
一雙手已經扶上了洛婭的肩膀,它的主人淡然地回答著:“你是第二個我親手來綰髻的女人,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得到這樣的榮耀的。”答非所問,可是洛婭的心,還是像顆小石子擊打了一般,蕩起了圈圈的漣漪。第二個,也就是說,之前還有嘍。她沒有問之前的第一個是誰,她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要去想關於他的一切。
南宮灝此刻已經走到了門邊,看著依舊犯傻的洛婭,不由得笑著催促道:“還傻愣著幹什麼,不想出去遊山玩水了?”洛婭這才回過神來跟了上去,走到南宮灝身邊的時候,南宮灝忽然扯過洛婭將她攬入懷裏,湊近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聲:“那第一個女人,是我的母後。”
洛婭的臉立刻就因為南宮灝的唇畔貼到自己的耳朵而兀地紅了,一股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洛婭不是很適應,立刻就推開了南宮灝,啐了一口便轉身奪門而去。
雖然臉上並不在意他的答案,可是心裏,卻還是泛著絲絲的甜膩,原來,那第一個,是孝賢太後……
走到樓下大廳的時候,洛婭不忘來到櫃台前詢問,可是掌櫃的卻告訴她,這裏已經是全鎮最大的客棧,隻剩下了一間房,其他的客棧更是沒有多餘的客房了。洛婭轉而無奈,殊不知,南宮灝此刻站在樓梯上,正淺淺地笑著。
不一會兒,洛婭和南宮灝連同李德三人就走在了洛水鎮的街市上,他們的身後跟著幾個喬裝的禦前侍衛,都是這次南宮灝悄悄地篩選出來的,這幾人素日一直韜光養晦,別人向來認為他們不過是普通的侍衛。其實,這些年,南宮灝的安危,全靠了他們幾個。而洛婭,此刻更是像個鄉巴佬一樣,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的。
好不容易來到了一家玉石鋪子,洛婭更是鑽了進去。她這個人比較喜歡玉器,總覺得玉生得玲瓏剔透的,十分有靈氣。那家玉鋪不是很大,可是在洛婭看來,卻十分地別致。光是櫃台上的那些首飾,就十分地精致好看。洛婭此刻更是拿起這個掂掂,拿起那個看看。玉鋪的老板見洛婭和南宮灝幾人穿著名貴,便也就笑眯眯地招待著,可是洛婭的動作還是令老板心中吃怕,生怕她一不小心地將自己的寶貝摔在地上碎了。
南宮灝也來了興致,他一眼就看上了櫃台上層的那塊淡綠色的玉佩。那塊玉佩以他的眼光來看,絕對是上等的貨色。清透的綠色已經接近白色透明了,玉佩的中心還滲著好看的血紋,襯著它雕成的紋樣,甚是搭配。
“老板,這塊玉佩怎麼賣?”見南宮灝開了口,那位老板便捋著胡須在心中暗暗較量著,看這位爺也是個有錢的主,這塊玉佩本來就是上等的貨色,現在他既然已經心動了,那一定要抓住時機好好地賺上一筆:“這位爺好眼力見兒,這塊玉,可是上等的好玉啊,攜此玉者,不僅可以通心舒暢,還可以保佑平安呢。因為這塊玉是塊能夠通人性的好玉呢,這樣吧,就算是交個朋友,一千兩銀子吧。”
“一千兩銀子,你打搶啊!”洛婭本來還在看一串瑪瑙手鏈,聽到那位老板開價,她立馬就激動了起來,那可是一千兩的雪花紋銀啊,隻為了這麼一塊玉佩而已,太浪費了吧,而且看這老板一臉猥瑣相,肯定是殺了他們的豬的。
南宮灝一驚,其實他並不覺得一千兩買一塊玉佩很貴,有錢難買心頭好嘛,可是現在看見洛婭跟老板還價的樣子,心下不禁覺得有趣起來,想看看洛婭到底想要幹嘛。於是南宮灝沉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老板和洛婭。
玉鋪老板被南宮灝的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貴氣怔住,他雖然不說話隻是笑著看著自己,可是老板的心裏卻暗暗地緊張了起來。這人他沒見過,看打扮和口音,像是外地人,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夫人,你仔細看看啊,這可是上等的翠玉,裏麵還有紅色天然而成的血臍,再加上這製造的手藝,一千兩,已經算是很便宜的了。俗話說的好,真金難買心頭好啊。”老板語重心長地對著洛婭說道,生怕她一而再三地討價還價,到嘴的肥肉眼看就要被搶走了。
一聽到老板喊洛婭夫人,南宮灝的心情不禁大好,立刻說道:“一千兩就一千兩吧,老板說得對,真金難買心頭好,另外,再幫朕……我找個扇墜兒,也要上好的。”
老板一聽到南宮灝的決定,眼睛都笑眯了,趕忙轉身去貨架上搜尋著上等的好玉,這樁生意要是做成了,別說是大賺一筆,他就是好幾個月不做生意關門,利潤都綽綽有餘了。
可是洛婭的心情卻跟南宮灝的剛好相反,她很不爽這個老板猥瑣殺價再加上叫自己夫人,自己明明就是姑娘一個,亂叫什麼夫人!可是其實她忘了自己的衣裳發式就是已婚女子的裝扮:“不行,”她擋住李德手裏的銀票,李德一愣,望著南宮灝半天,南宮灝示意李德退下,洛婭才繼續說道,“這塊玉,在本姑娘的眼裏,不過就是……一百兩銀子的樣子,何以要千兩這麼貴!”
聽到洛婭心中的估價,不止是老板,就是南宮灝和李德,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老板立刻擺擺手苦著臉說道:“哎喲我的姑奶奶喲,您可別亂估價呀,這一百兩的玉,我的鋪子裏多的是,可是這塊玉,卻是無價的寶貝喲,我肯用一千兩銀子讓給你們,已經是割愛了,你們不要太過分啊!”
“那就算了,反正隻是一塊玉而已,又死不了人的,你這兒不買,別的玉鋪肯定也有的,我們再逛逛不就是了!”洛婭佯裝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南宮灝心裏雖然有些急,可是表麵上也是一副聽從洛婭的決定的表情。李德站在一邊,更是一臉漠然,反正買玉的,又不是他,他隻負責付錢而已。
眼見著洛婭和南宮灝真的走到了門外,老板開始著急起來,那塊玉的低價真的隻是一百兩而已,真不知道這位姑奶奶怎麼眼神兒這麼準,一眼就瞧出來了,不會是內行人士吧。不行,今天的這個客人,一定要拉住,不然,他肯定會去自己的對頭那兒買玉的!於是老板心下一橫,對著南宮灝他們喊道:“哎喲算了算了,八百兩,成交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