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晰正想著怎樣既逃過太子,又不讓父親知道自己擅自出門,太子卻是直直地看著自己,一時間無話。
“太子可知,君子非禮勿視?”苑晰啟了口。
太子晃過神來,端起了架子,“我可有著這世間除卻天子最尊貴的身份,一般女子,我還真不太放眼裏。”
苑晰笑而不語。
太子沒有見到自己期望的反應,不禁皺眉,“姑娘的意思是我的身份算不得尊貴?縱觀滿朝文武,你們這些閨秀們想要嫁的,三成在那北相蕭何,三成在那顧門司霖,還有三成可不就在本太子這兒。”
膚淺!
苑晰不願搭理,想著現在走也不得,隻希望剛剛撤走的亦秋夠機靈,快快搬了救兵來才好。
見她還不說話,太子酒意衝了腦,不知想到了什麼,言語間竟有些狂妄,“要我說那蕭何算什麼東西,被梁知夫舉薦前,不過是那荊州都督的私生兒,當上相候今日竟敢彈劾我做事不力,我呸!”
“恕小女子直言,這世上的一切不全是以門第來劃分的。”苑晰緩緩道來,“英雄不問出處,富貴當思緣由。古有名將衛青,謀士韓信,今有將門司霖,相候蕭何。太子應當比小女子更為清楚,當今聖上一代明君,這個時代並不是出身尊貴就能招風喚雨,也不是出身卑微便會埋沒人群的。”苑晰眼裏閃著嚴厲,卻依然清澈平靜地望著太子,仿佛剛才那番話,隻是對一個說錯話的小廝道的。
太子並未聽進苑晰的話,隻是看著苑晰的眼,有些癡迷。仿佛自己的心裏有一潭水被不知道哪來的風吹皺了,以他平日的性子,怕是還沒待旁人說教,便先一頓收拾了。可能今天是因為遇見的是個女子吧。
還是個這樣好看的女子啊。
“你叫什麼名字?”太子微熏的臉,感覺酒意已經慢慢地上頭了,也是怪了,吹了這麼久的涼風,竟也消不去內心的一番熱動。
苑晰看到太子眼裏,有好奇,有欣喜,有情愫。心下一驚,她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伶俐了?莫非太子對自己動了心?父親的教導,她從沒忘過,深宮之中,吞噬了多少女子的自由與年華。更何況她的心性在於遊曆大江南北,她是不可能願意和大姐一樣,嫁於皇室,接受一個自己對其沒有任何感情的男子。
“小女子無名,今日無意冒犯太子,還請太子垂憐,放小女子回去伺候小姐。”苑晰垂眼扮起了府裏伺候的丫鬟,找了個看似緊急的理由。
太子微一驚訝,“你是婢女?”他不敢相信,再仔細打量了苑晰,一襲月白的裙,並無繁重華麗的頭飾,未施粉黛,隻一張美麗清朗的臉龐,此刻低著眉,一副順從的模樣。
苑晰點點頭,見太子半信半疑,忙又說,“因為從小陪小姐長大,伺候周到,所以地位打扮自然不同些。奴婢是否可以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