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潔白菊
自從讀了你的美文《花田二分》,我就好想好想立刻去你的新居訪花,訪你。今天,過年的假期中,趁著家人們都外出遊玩走親戚,才留給你我幽靜的閑暇時光。我終於坐上了你紫藤花架下的秋千,聽著你特意放的不高不低可聞可不聞的《春江花月夜》,清茶一壺,我們娓娓細談。
談你最近寫的美文,也談我即將出版的新書。談你近年來為文友們出新書而設計的封麵,也談你計劃在三八節前出版的本市女作家作品集。
我驚歎,你嬌小柔弱長年有病的身軀竟有如此居大的能量和熱情,你不知疲累,不知休養生息,一味地創作、創作,工作、工作。
我欽佩,幾十個春秋,你依然對文字癡迷陶醉,猶如纖手不停歇地穿珠,讓生活中美麗的珍珠在你頸間高貴地閃耀。你說:“學打麻將牌,我三個小時就能學會,可是我不願,可是學寫作,讓有的人學三年也未必能成,所以我們應該自豪,我們應該勤奮。”是啊,我們應該勤奮,去發現美,捕捉美,去記錄生活中的愛和美。多年之後,我們的人去了,我們的文字在。從二十多年前你初做編輯時我們初相識到現在,每次見過你之後,都給我動力,都給我熱情,讓我樂於筆耕,不敢懈怠。
我感動,你對朋友的熱心相助,你為那麼多的朋友出書免費設計封麵,而且還能讓他們驚呼:“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啊!”如果不是你用心去了解他們的人,細讀他們的文,用心去構思,怎麼會如此投契貼切?
我喜歡,你的纖纖巧手布置出來的家、辦公室,甚至於你休養的病房,一個個奇思妙想收拾出一處處溫馨景觀。你常說,就是一個土窯也能讓我們打扮成花來。你能,我能,這就是我們,這就是女人,曼妙女人,我們心有靈犀,我們相視而笑。
談工作,談生活,不管多久未見,一見麵就還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太多的話題是因為我們有太多一樣的認識,一樣的見解。我們也會談一談困惑,談一談不平。“為了強求一樣東西而令自己身心疲憊的人少嗎?為了得到一樣東西而失去和放棄自己珍貴的東西值嗎?隻因看見身邊的人遊刃有餘地升遷,就對自己二十多年的理想、信念產生懷疑和動搖嗎?”你這樣說,我這樣想,我們不會為了升遷而低下我們高貴的頭,我們不會為了級別而彎下我們優雅的腰。我們一樣,苦得像茶,苦中自有一縷清香,我們一樣,心似潔白菊,傲掛一臉秋霜!
你說:我慶幸自己這顆充滿感知的心靈不曾因生活的風吹浪打而幹枯麻木,我更慶幸自己年屆不惑的心靈依然一片潔白。
我說:我慶幸我的心沒有在曆盡生活的磨礪之後而堅硬如石,我慶幸我在為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我的腦癱孤兒們無悔付出不計回報之後,仍然無悔付出著!
你說:多年以後,當我悄然逝去,愛我的人們啊,請在我的墓碑上刻上:一生潔白,文字凝成。
陳凝啊,一生潔白,文字凝成,我欽佩,我感動,我喜歡!
我說:多年以後,當我悄然逝去,愛我的人們啊,請在我的墓碑上刻上:這裏長眠著一個美麗的人,她有一顆善良的心!
有一種情誼
認識她很久了,沒有仔細問過她比我大多少,四歲?或者五歲?沒問過,這些都不重要,對年長於我的同事和朋友,我沒有不禮貌過,不喊姐不說話。唯獨對她,我直呼其名,怕把她喊老了,怕影響我們兩個心靈深處的交流。
第一次認她為知己,是看她照顧病中的愛人,那不是一般的細心周到,那是帶著深深的愛表現出來的體貼,為了他的舒服舒心願意為他做出一切的付出。
要說照顧一個病中的人也無須有什麼豪舉,就是一些瑣碎的點點滴滴,可是這些看似平淡的點滴,也能讓站在旁邊的我看出她心中飽含的深深的愛,不是百分之百,是百分之一萬。恨不得替他病、替他痛,這句話她沒有說,是我從她的眼神中讀懂的。那一刻,原本平凡樸實的她是那樣美麗,臉上帶著平時難得一見的紅暈,嬌嗔著,責怪他不安心接受她的侍候,一時,我望著美麗的無與倫比的她,目眩神迷。原來,愛情可以讓一個原本平凡的人華彩咄咄。為他付出,是這樣的心甘情願,不計得失,即使他不能痊愈,她也一定會陪伴左右,不離不棄。在這樣一個充滿功利的社會裏,她愛得這樣潔淨,這樣純粹,她是少有的,懷揣著愛情就可以慷慨赴死也不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