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魏叔璣的心裏越難受,即使她是研究過心理學,對控製情緒啥的有點在行,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她隻想好好的發泄一下,初到這個時空的迷茫,遠離親人的悲痛,讓她完全不能製止住自己的眼淚,她更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未來的生活。
對裴氏說出這些,她知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一旦裴氏把她不是真正的魏叔璣這件事告訴魏征或者別人,一旦其他人反應過激,她就得被人當做“妖魔鬼怪”一類的,要麼被送上火刑架,要麼不被其他的人接受。
“孩子,那你的家人呢?”許是感受到了魏叔璣的悲傷,原本因為得知小女兒逝去消息而傷心不已的裴氏擦了擦眼淚,滿眼複雜的盯著魏叔璣。她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這個占據了小女兒身體的“人”了。恨她?魏叔璣並沒有傷害自己的女兒,反而是用另一種方式替女兒活著。如果不是魏叔璣,說不定女兒就連身體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奴家裏有阿耶和娘,祖父祖母,一個幼弟。祖父祖母都是大學教授,相當於這邊的國子監博士。阿耶和娘親都是醫生,幼弟現在還在上學。”魏叔璣有點不明白裴氏的意思,她問自己這個幹嗎啊。
“那你不在了,他們不是會很傷心?”或許是大家都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裴氏完全可以想象當魏靜的家人知道她逝去的消息會有多難過。即使已經經曆過多次,對這種錐心的痛苦已經有些抵抗力了,她還是沒法適應這種悲痛。
“是啊,即使娘親有時候會嫌奴太懶,經常會在奴耳邊嘮叨;即使幼弟經常搶奴的東西,奴還是會很想他們。這些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奴都會一直想起以前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奴真的挺怕有一天我會把這些事情忘光的。”
說著,魏叔璣覺得自己越加想念自己的親人了。她現在十分想念老媽喋喋不休的嘮叨聲,萬般後悔對老媽的不耐煩與抱怨。可是這世間本沒有後悔藥可賣。
看著女兒稚嫩的小臉上顯露出的難受,就算知道那裏麵的靈魂不是自己的女兒,裴氏仍然覺得心疼。罷了罷了,反正女兒已經不在了,再多的悲傷也換不回來她了,計較再多,害死的還是自己的“女兒”。既然魏靜能利用女兒的身體“借屍還魂”,也說明她跟自家有緣,自己就當再養育一個女兒吧。女兒好,女兒是娘貼心的小棉襖。現在她身邊就剩下一個女兒了。
思考了半天,裴氏還是走上前去,環抱著魏叔璣,輕輕拍著她的肩,說著:“你剛才說的,奴都相信。我不知道其他人遇到你說的這種事情會有什麼反應,但是奴想說,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你是以奴的女兒的身份活著,世人也都知道這點,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孩子,你還想做奴的女兒嗎?還願意叫奴娘嗎?”
魏叔璣有點無法置信,雖然她把這件事告訴裴氏原本就有點賭的意思,但是裴氏這種反應,她還是無法相信。
看著裴氏散發著善意的眼睛,魏叔璣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最終,她還是弱弱的喚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