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上飯桌,才開始吃飯,魏征呷了一口小酒,看了眼眾人的臉色,慢條斯理的道:“大郎,你們在國子監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好事情了?”
魏叔玉夾菜的手一頓,半晌才回過神來,強笑道:“阿耶,您指什麼啊?兒子們在國子監每日聽到的傳聞很多呢。”他也沒想會瞞得了自家的阿耶,隻是這麼快就被阿耶知曉了,他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裴氏忙幫著魏叔玉轉移話題,“夫君,咱們還是快些用完飯吧。”寶貝女兒被這麼敗壞了名聲,以自家夫君的性子肯定會大發雷霆的。隻是他現在平靜的讓人覺得有些發毛。
魏叔璣是完全不在狀態,她好奇的打量眾人此時的表現,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老爹是一臉的高深莫測,而桌上的其他人則是臉上有些苦澀。
魏征冷哼一聲,筷子往桌上一擺,“還想瞞著某!丟人都丟到宮中去了。不用瞞著某了,該知道的某都知道了。”
眾人被他嚇得都沒心情吃飯了,裴氏無奈的抱怨著:“夫君,現在咱們在吃飯,你嚇唬孩子們幹嗎?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吃完飯之後再說嗎?”
魏征怔了一下,重新拿起碗筷,“好了,快些吃飯吧,吃完之後某有話要說。”
一家之主發了話,眾人隻好重新開始吃飯,隻是這頓飯又有多少人能吃得下去,基本上都是食不知味。
等眾人吃完飯了,魏征就讓眾人去了房廳。揮手讓下人們都下去,待眾人都坐定了,沉吟了半晌才道:“現在坊間的傳聞,估計你們差不多都知道了。今日某隻想跟你們說,盧國公已經替他家的處弼提親了,某已經應了他。咱們兩家算是說定了三娘和程處弼的親事了。盧國公準備找個黃道吉日就行了這納采和問名之禮吧。其他的等三娘及笄之後再說。”
一聽這話,房廳裏的眾人都炸了鍋了,魏叔璣感覺自己的頭腦裏轟的一聲就一片空白。到了古代之後,她一直都知道婚事肯定是不可能自己做主的,可是從沒想到居然自己才7歲就這麼草率的把自己給許給別人。她實在有些不敢接受。
裴氏的反應也有很劇烈,“什麼?夫君?你怎麼就這麼就把三娘的親事給定下來了啊?”
魏叔玉兄弟幾個心裏也很震驚,隻是他們見父母在說話,他們做晚輩的也不好說什麼,隻好把不滿與疑惑埋在心底。準備先看看魏征和裴氏準備怎麼辦。
魏征沉聲勸慰著:“你不是一直都說處弼不錯嗎?即使咱們身處文武不同的陣營,但某也不得不承認,盧國公府上的家教確實不錯,也算得上是大家世族。跟咱們家也算得上門當戶對,又是知根知底的。而且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娘被傳成這個樣子,以後的說親肯定會受到影響。現在這種情況,三娘和處弼的親事你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魏征說的這些,裴氏自然是知道的,問題是自家的寶貝女兒還小,這麼點年紀就定下親事,是不是太倉促了?“可是夫君,二郎他們的親事還沒有下落,就先定下三娘的親事,是不是不大好啊?”
魏征頭一梗,“有什麼不大好的啊。她又不少成親,隻是定下親事,到時候讓大郎他們在她之前成婚就成了啊。咱們這種人家,從小指腹為婚的就有不少,三娘的年紀也不算小啊。好了,某已經和盧國公商議過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誰也不許有意見了。盧國公已經跟某說過,明日就去向聖人請旨賜婚了。”
裴氏又氣又急,這婚事如果去跟聖人請旨,基本上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可是現在兩個孩子都還小,她都還不知道程家處弼的為人怎麼樣呢,就這麼把女兒的一生托付給他,她總覺得心裏有點發虛。“夫君,處弼還小,性子還沒定下來,要是成了親,他對三娘不好怎麼辦?”
“怎麼會呢。就是因為處弼年紀還小,還有可塑性,某才應了這個親事。就憑處弼上次能救了三娘,就知道他的本性不壞,生性善良,這樣的孩子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啊。”
魏叔玉見魏叔璣一直蒼白著臉咬著嘴唇,就知道她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炸暈了,心疼她小小年紀就要生受這些,也不管禮貌不禮貌的,直接跟魏征和裴氏報備了:“阿耶、娘親,小妹看起來有些不舒服,兒子先帶她下去歇息一下吧。”說完,拉著魏叔璣就走了。
魏叔琬、魏叔璘和魏叔瑜不放心魏叔璣,也跟著走了。
等確定幾個孩子都離開了,一直挺堅強的裴氏立馬就發飆了,“夫君,三娘的親事太過草率了,你幹嗎非得在孩子們麵前說這些事啊?和奴商議過了,讓奴私下裏去三娘說不是更好?幹嗎要這麼直接?你沒看三娘的小臉被嚇得雪白雪白的嗎?三娘是咱們的女兒啊,你不心疼奴還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