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1 / 2)

第 29 章

“比文瑩不過大一兩歲的女娃?莫不是你酒喝多,看花了眼?”

謝醉橋果然有些驚訝。

“千真萬確。我攔她的時候,還被咬了一口。年歲雖小,牙口竟利得很,被她跑掉了。”

裴泰之隨意扯起左袖,把手腕上還未消去的那個牙印朝了過去。

謝醉橋看了一眼,竟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堂堂的禦前侍衛統領,被個小女娃這般咬一口,說了出去隻怕都沒人信!小小年紀,又放火又咬人的,也真夠野。必定是這園子裏哪個伺候人的小丫頭被薄待了,心中不平,這才放火報複主家?”

“衣著打扮,俱都不似下人模樣。且不知為何,那野丫頭被我喝住轉頭看過來之時,我竟覺她看著我的眼神便似與我從前相識一般,透著些詭異。且那一口下去,更似與我有深仇大恨……”

裴泰之說著,搖了搖頭,自己也是有些不解。

謝醉橋一怔,道:“聽你這般說,倒也確實有些奇。可惜叫她跑了。要不然捉住問下,不就一清二楚了。”

“她人雖跑掉,隻逃時跌了一跤,摔了個身上的玉鎖,叫我揀了。玉鎖下懸了瓜蟲掛件,雕工自不必說,極是精致,連那玉也是極品,若非大富大貴,尋常人家也用不起。這才有些費解那女娃的身份,又到底為何縱火。今早離去時,本想順手遞給阮家之人,一查便知。隻再一想,昨夜我是從客廂翻了道花牆才過去那邊的,有些不好說,這才作罷……”

謝醉橋手上握了酒盞在旋,本漫不經心地聽著,忽地停了手,神色微微一凝,看了眼裴泰之,道:“那玉鎖可還在?拿來叫我瞧瞧。”

“在我房裏,你要看,等下過去便是。”

謝醉橋心裏確是有幾分急切,恨不得立時就過去看個究竟。隻怕裴泰之起疑,終是按捺住了,二人又敘了些別的話,待月影漸移至頭頂,這才起身往住閣過去。

謝醉橋一見那枚玉鎖,眉便微微皺了下。

距前次見麵也過去近兩個月了,本早已淡忘。方才聽裴泰之描述那玉鎖之時,腦海中卻倏然又跳出年前在孟城白鹿齋再見榮蔭堂大小姐時的一幕,一下便與那時她身前佩著的那塊玉鎖重合了起來。此時見到,心中更是確定了無疑了,再聯想到那本被自己燒掉的畫冊,謝醉橋仿佛明白了些什麼,隻又不敢肯定。

若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那阮家女孩的膽子也太大了!

“你認得這玉鎖?”

忽聽耳邊響起問聲,抬眼望去,見一邊的裴泰之正望著自己,目光炯炯如電。便略微一笑,搖頭道:“這種女孩家掛的東西,我怎會認得?見雕工質地倒果然不錯。”

裴泰之接了過去,拿在手上對著燭火又翻照了下,忽然道:“那女娃若不是下人,那便是阮家之人。聽聞阮家的園子極有可能要成皇上過來時的XX之地。這時候阮家自己人卻去放火燒掉那主樓,你若是我,會作何想法?”

謝醉橋看去,見裴泰之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便明白他十有八九必定也是往那上頭想去了。

這本與自己毫不相幹。隻不知為何,想到那女孩乃至她的家族會因裴泰之的這般猜測而遭到可能的不利,哪怕是一點點的不利,心中竟也是十分不願,略一遲疑,便笑道:”我曉得你的想法,方才我也那般想了。隻再一想,也太過匪夷所思了。阮家在此聲望一向極高,且迎接聖駕入住又是往自己臉麵上貼金的榮耀,巴都巴不來,哪裏會做這般自毀長城XX之事?此其一;即便是像你所猜的那般,阮家不欲與皇家靠得過近這才燒樓,這般大事,也該由大人自己暗中行事,或隨意派個心腹便是,何至於要一個小女娃半夜過去縱火?此其二;住在意園之中,未必一定是阮家之人。昨夜你不是也住那裏?或許是他家客人也不定。此其三。有此三點,便足可見,這縱火燒樓與阮家自己應無幹係。若叫我說,那麼丁點大的女娃曉得什麼?不定是有夜遊之症,下人貪睡未看牢也未必。年前本地就有個男子被刀砍脖頸而死,叔父最後才查明,竟是那家的婆娘患了夜遊症才操刀殺了親夫的,第二日醒來渾然不知,還道是被旁人殺了,哭天搶地地去報了官。”

裴泰之聽罷,搖頭道:“倒也有幾分理,不過是個小女娃而已,倒是我真想得過了。”說罷,便把手中那玉鎖順手丟在了桌案的一疊紙筏之上。

謝醉橋看了一眼玉鎖,又道:“這東西既是女孩的,留在咱們大男人手上也不妥當,終究有損那女孩的閨譽。阮家既壓下了這縱火之事未報官去查,想必也曉得個中緣由了。銘柔正好與他家幾個姑娘相識,叫她拿去還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