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1 / 3)

第 62 章

“姑娘好好的,哪隻眼睛看出來不舒服?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趁著離天亮還有個把時辰,回去眯下眼養養神,明日還有得你忙……”

那小丫頭剛道完,明瑜便聽身後門又吱呀一聲開了,春鳶已是進來,麵上帶了笑地輕聲斥著那丫頭。小丫頭正困得緊,一聽可以去歇了,見明瑜也是點頭,忙應了聲,揉著眼睛便出去了。春鳶關了門進來,站著隻望向明瑜,麵上微微帶笑,卻不說話。

明瑜估摸方才謝醉橋送她回來在院門口的那一幕,想必已是被她看了去,臉微微一熱,順勢抬手捋了下鬢發,不想衣袖垂落下來,倒是露出了腕子上那綠瑩瑩的環,忙又放下了手,春鳶已是過來了,低聲道:“姑娘好福氣。方才我跟過來後,正撞上謝公子。他道你身子還弱病著,托我代他好生照料你。姑娘這就快去歇下吧,早些把病氣都去了,謝公子才好放心。”

明瑜見她說得誠懇,並無取笑的意思,曉得她一貫穩重,自己那方才那絲忸怩便也消了去,笑了下到鏡前除去釵環,瞟了眼鏡中的自己,見此時兩頰還有些紅暈未褪盡,方才想必更濃,難怪那丫頭見了要吃驚。見離天亮也沒多久,便和衣躺到了安墨的外側。春鳶略收拾了下,吹熄燭火,自己也躺到了外間的通鋪上。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後,明瑜的耳邊再次安靜了下來。

大半夜已過去了,她的身體現在很累。躺在柔軟的榻上,聽著身側弟弟熟睡時發出的均勻呼吸聲,她知道自己也應該立刻睡去,這樣才能早些養好精神。隻一閉上眼,腦海中便不斷閃現出二人分開時的一幕。他的臂膀堅定有力,唇親過她額頭的時候,溫熱而柔軟,她到現在仿佛還能感覺到他呼吸噴灑過自己額頭時的那種灼熱。

他現在,應該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在與他商議了吧?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是如何反應……

明瑜輕呼口氣,翻了個身,摸著給弟弟拉高了些被頭。

阮洪天忙了大半夜,眼見靈堂起了,法事在做,諸事井井有條,與高表兄通了聲氣,正欲回房稍事歇息下,忽見柳向陽找了過來道:“老爺,謝家公子……來了。”

阮洪天回頭,果然見謝醉橋正大步朝自己而來。以為他是過來吊喪的,心中不禁納罕。高府喪事不過昨夜新舉,他何以會這般快便曉得了消息?忙迎了上去,寒暄過後,受了他唁辭,道:“承蒙謝公子用心了。隻我舅公亦乃是昨夜的事,謝公子何以這般快便曉得了消息趕了過來?”

謝醉橋道:“實不相瞞,我乃是因了另樁事才趕來的,過來才曉得舅公已故去。不知可否讓個地,我有事想與阮老爺相議。”

阮洪天聞言,忙將他請到了前次二人敘過話的那書房中。下人送過了茶水退下,待房中隻剩他二人了,便道:“謝公子,前幾日之事,我如今想起還是覺著遺憾。隻是不知道公子此番過來所為何事?”

謝醉橋微微笑道:“實不相瞞,我此次趕來,仍是為了前次那事。我之心意,仍未更改。”

阮洪天歎了一聲:“多謝公子這般用心。隻你也曉得,我女兒如今的婚事,連我這個做爹的也做不得主了啊。”

“阮老爺如今自然做不得主,隻若是兩家的老人從前就議好了的呢?”

阮洪天一怔,道:“不曉得謝公子此話作何解?”

“我外祖與江老太爺乃是數十年的故交,他二老若是從前就許過秦晉之好呢?”

阮洪天陡然眼一亮,猛地從椅上站了起來,隻很快又搖頭,遲疑道:“這……這萬一要是被人曉得,豈不是欺君大罪?”

謝醉橋道:“令愛成了待選秀女,明年春我雖亦可開口向皇上求將她許了我,隻終究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快刀方可斬亂麻,我倒有一想法。待內廷旨意下來時,阮老爺盡管謝恩接過,再對那內廷使提下這事,道兩家老人數年前便已議定我與令愛締親,兩家父母亦都曉得,隻當時我尚在孝期,這才未正式過禮而已。我亦會到皇上麵前證實,即便令愛秀女身份已定,我求皇上指了給我,有了這一層,想必皇上也不會掃我外祖的臉麵。”說罷,見阮洪天仍在猶豫不決,曉得他的顧慮,立刻又道,“阮老爺放心。我外祖厭倦官場,剛前個月呈上告老折,欲還鄉頤享天年。他並非計較功利之人,與江老太爺又有這般的交情。他那裏我到此前已去求過了,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