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妹妹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一隻柔夷搭上了林寧的手,林寧抬眼望向那淺紫衣衫的女孩,仔細端詳了她的麵容一瞬,心中便浮起一個細小的聲音道:“臨安江氏,嫡枝大姑娘,江溶月。”
林寧被自己心中的聲音嚇了一跳,但麵上卻絲毫不顯,反而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礙事,妹妹隻是一時走神,讓姐姐掛心了。”
即使隻是一眼,她也能分辨眼前這人對自己是好意。
卻聽一旁傳來一聲尖利的輕笑。“蘇姐姐怕是在想自家未婚夫婿今日到底去了哪家花街柳巷吧。也是可憐見的。”
這是在說我?
林寧的目光淩厲的掃了過去,那穿鵝黃衫子的刻薄姑娘被她目光一瞪,頓時喉頭一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溶月卻也變了臉色,麵似寒霜的看向那女孩,周圍圍坐的一圈女孩子原本有三兩聊天的,此時也俱都靜了下來,如有實質的沉默氛圍蔓延開去,眾人都觀察著這邊的情況,麵色不一。
林寧心底的細小聲音在她看向那口出惡言的女孩時又出現了,說的卻是:“永興侯府二姑娘,姚萍兒,當今姚貴嬪親妹。”
姚萍兒說的未婚夫又是誰?自己是誰?
林寧心中充滿疑問,但眼前狀況又不得不應對,當即嘴角輕輕一勾,瞥了一眼姚萍兒,將自己手中的殘茶無聲的擱在了桌上,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我倒不知永興侯府是這樣好的教養,未嫁的女兒家張口閉口都是別人的未婚夫婿。嗬,花街柳巷?我倒是從不曾知。倒不如姚家妹妹向我解答一二,這花街柳巷,到底是做什麼的?”
“你!”姚萍兒騰的站了起來,又羞又怒漲紅了臉頰。當麵被人指摘家教,姚萍兒當然是火冒三丈,可話是自己說出來的,如今卻被人拿了把柄在手裏,一時竟不知該怎樣反駁。
氣急攻心,姚萍兒的話就更加不過腦子,狠狠道:“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你姐姐在宮裏遭陛下厭棄,眼看著就要廢後了。你的未婚夫婿是個盛京聞名的紈絝,將來嫁過去還不知要受怎樣的磋磨呢。你看我幹嘛?”
最後一句卻是衝著江溶月去的。林寧餘光掃過,江溶月的拳頭已經攥成了青紫色,倒像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激動。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有功夫在這裏跟我瞪眼,怎麼不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弟弟,也好讓你的蘇妹妹將來嫁過來少受些苦楚。”
姚萍兒瞪著江溶月狠狠地說完這句話,快意的笑了一聲,便拂袖離去。她身邊有兩個姑娘,也忙不迭跟上步伐退了場。
姚萍兒鬧了這一出,各家姑娘擔憂的擔憂,看笑話的看笑話,倒都三三兩兩的離去,隻留林寧與江溶月留在此處。
江溶月歎息一聲,看向林寧的眼神有些愧疚,握住她的手道:“洛羽,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永興侯家不過是靠著姚貴嬪衣帶爬上來的外戚,原本就出身很低。姚萍兒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