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沽市。某一處環境幽深的庭院裏。某一株高聳幹雲的槐樹下。某一條流水淺淺的小溪旁。
一張製作精美的輪椅上,坐著一個目光炯炯、神態威嚴的老人,而在老人的身後,則站立著一個氣質高雅、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孩。兩個人說著輕鬆的話題,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感情極好的爺孫倆。
然而,與他們關係稍近的人都知道,其實他們並非爺孫,而是兩父女。
老人的麵容普普通通,但他的名字,卻是響震中外、無人不識,即令是國家現任的高層幹部,見了他,也要尊稱一聲“劉老”。
他的門生遍布天下,他在國內的地位、威望,就算比起前任總理秦雲天,還要更高一籌。
劉老今年已近九十歲,不過在他身邊的女孩,實際年齡,才不過二十二歲。據說有一回,劉老同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戰友吹皮,喝高了酒,一個不慎就犯下了糊塗事,於是就有了這個女兒。
劉老晚年得女,自然是視若掌上明珠,因其女排行第三,是以人稱“劉三娘”。當然,劉老當年為了掩蓋他的風流韻事,登記名冊時,卻是故意將劉三娘的年紀拔高了四歲,因此,外界人所熟知的劉紅秀劉三娘,今年已經是二十六歲了。
父女倆談論著當今政界、一個個炙手可熱的名字,聽著劉三娘對著這些人,頗有一些自己的獨到看法,劉老就欣慰的點頭微笑著。
俄而,劉老忽然又提到了秦家的人,道:“三娘,聽說秦家那對活寶兄妹,可把永方市給鬧翻天啦?”
劉三娘沿著清澈無比的小溪邊,緩緩的推著輪椅,情緒微微有些波動,道:“爸爸,他太小了,不夠穩重呢。”事實上,關於那個人的名字,劉三娘常有耳聞,聽說不久前,他就在永方市幹了一件砸車的事,飛揚跋扈、鬧得整個互聯網都沸沸揚揚的,且不論他的初衷是好是壞,但這般紈絝的性子,劉三娘實在很難接受。而他的妹妹,就玩得更加過分,開著鳳凰跑車四處招搖也就算了,竟然還跑到永方市去、當眾給金東明難堪,這也未免太不知輕重了。
劉老就笑了起來,道:“傻孩子,爸爸也不是非要你嫁給他,隻不過,占卜大師說了,你們倆那是緣定三生,這麼匹配的生辰八字,不能白白浪費了不是?你呀,就先處一處,好不好?”
劉三娘秀眉微蹙,道:“爸爸,你這是老封建、老迷信,要擱過去,那是要批鬥的……再者說了,占卜算卦要是真那麼靈驗,要真的是緣定三生,那還需要您老人家這麼牽腸掛肚的念叨嗎?是三娘的,就是三娘的,怎麼都跑不了。如果不是,再怎麼撮合也是白搭,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劉老被女兒反駁得無言以對,好半晌才快慰的笑出聲來,道:“連批鬥都出來了,看來你是真的不太滿意啊。那好吧,這件事情,我就不再插手了,你如果真想推掉這門親事,記得要好好和秦家的長輩溝通。”
劉三娘嫣然笑道:“那倒也不用呢。聽說他為了避開這門親事,都不知道躲哪裏去了,連老秦家的人都找不到他,這件事,就由得他們去頭疼好哩!”
劉老就笑罵道:“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子,我的寶貝女兒還配不上他了?”
劉三娘聽出劉老流露出的些微怒氣,卻是微微笑了起來。
事實上,關於所謂的八字批命,到底是怎麼回事,父女倆都是心知肚明的。近些年,隨著劉三娘年歲漸長,京城很多出身顯赫的公子哥,就一個個的開始上門來提親。劉老為了一碗水端平,不至於顧此失彼,這才請了占卜師來算這個“生辰八字”,到時候,合與不合,就可一切“皆歸命數”,省卻了老劉家諸多麻煩。
劉老忽然認真起來,道:“既然你不想談感情的事,那就談談工作吧?準備下去哪個地方曆練曆練?”
劉三娘顯然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想也不想道:“錫山市,那裏不是有十幾名幹部因為中飽私囊落馬了嗎?我想過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巨大利益,叫人利令智昏到這種地步!”
劉老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道:“那你就去吧,順便代我向慧衍老和尚問候一聲,叫他有事沒事的別老對著佛主發呆,實在沒事做了,大可以來直沽陪我下幾盤棋嘛。”
西林禪院。電子閱覽室。
自從在香草皇庭爆出金東明的醜態,王順的妹妹秦夢見,因為受到來著家族的種種壓力,不得不回到京城作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