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猛地站起來,桌上的茶杯被震落在地,琉璃杯盞瞬間摔得粉身碎骨。
望著那已經無法拚合起來的琉璃杯盞,一瞬間,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前世那輕狂少年手持破天槍,最後倒在那沙場上。
深吸一口氣,姬玖緩緩挺起背部,收斂麵上的情感,一步一步的朝著大廳走去,隻見大廳中站著一位身穿青服宦官之服的公公,見到姬玖的到來,那公公連忙彎腰對著姬玖作禮,然後向後退了一步,道:“二爺趕快隨咱家去宮裏吧。”
姬玖麵無表情瞥了眼那公公,抬步朝著府外走去,無視停在門口的馬車,姬玖屈指吹響哨聲,一匹高大颯爽血紅色寶馬從安國相府後奔馳而來,相隨的還有一頭銀白色的巨狼
一躍而起翻身上馬,姬玖雙腿一踢,朝著那皇宮而去。
而在那朝堂殿上,此時在大殿中央,不僅僅躺著已死的假的朱良才還有暈死的朱良才,還有一棺木棺,那木棺旁直立著一支沾著血水的破天槍。
姬毓天顫著手站在木棺旁,久久不動。
而容琛向來淡然的神情也帶著冷色,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那木棺。
趙景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木棺,“父皇,這木棺中……可真的是傾之……”
洪帝看著朝堂上眾人的表情,麵色露出哀傷,“毓弟,原本西茗國前來攻打銘城,銘城又處在輕辰校場之處,所以便派了輕辰而去。”
容琛對著小竹使了個眼色,小竹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姬毓天。
“誰成想,輕辰竟遭到暗算,那西茗國先是收買了輕辰親近之人,又與南淵國聯手,竟使得輕辰跌落懸崖,屍首不明。”那洪帝又繼續哀聲道,“朕也甚是心痛,如今那西茗國卻步步緊逼,實在是……唉。”
“那就請皇上告知那背叛兄長之人是誰。”
沙啞卻冷酷的聲音在殿外響了起來,眾人轉頭看去,僅看那一眼,最先繃不住的是姬毓天,一瞬間眼淚流了下來,“玖兒呀……”
不知何時,殿門口站著一位少年,那墨發散在身後微微淩亂,鳳眸冷厲,蒼白的小臉沒有任何表情,那張揚的紅衣乍眼一看,竟像是染滿鮮血一般刺人雙眸。
她一步一步的朝著殿堂盡頭走去,那腳步聲踏在堂上,卻帶著無盡的冷意,而她身後的雪狼緊緊相隨,綠瞳中帶著血腥的煞氣。
目光緊緊地落在那木棺上,最後定在那支破天槍上。
腳步微頓,那一瞬間,一路上重重疊疊的影像終於結為實體,男子銀鎧紅袍,那豐神俊朗宛若天神卻更加冷峻的麵容猶如寒冰冷到了極點,眼角處一點淚痣點點邪肆,栩栩如生,劍眉微皺,但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全部舒展開來,化為暖陽。
姬玖微微張了張嘴,笑意剛要露出,男子突然開始消散,漸漸的場景開始改變。
那一日,少年鮮衣怒馬,鳳眸中帶著年少輕狂,眼角的淚痣妖豔邪肆,他翻身下馬,一把舉起已有五歲卻仍然小小的男孩,親昵得抵著男孩的額頭,喃喃著,“吾妹……小玖……”
那一日,紅衣少年銀鎧白馬而歸,滿麵疲憊在接住七歲孩童時一掃而光,他拿出孩童最愛的金橘,聽著她一遍一遍的叫著“辰辰哥哥”,鳳眸中盡是寵溺。
“我姬輕辰,寧失去性命,也保吾妹一世安寧!”
那一日,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失去,父親身中數箭與母親相攜墜崖,兄長紅衣四起,執劍而立,鮮血染盡銀鎧,隻為保護懷中年僅十歲的妹妹。
畫麵開始模糊,紅衣少年妖冶邪肆的笑容慢慢消失成風,那狂傲獨立的身影漸漸化為飄渺虛無,僅剩下那一支破天槍佇立在此。
微微垂眸,斂盡眸中一切,再次抬頭,瞳孔中已沒有任何情感駐足,看到如此姬玖,容琛握了握拳,心中竟止不住的疼痛。
抬起頭,姬玖麵無表情,“敢問皇上可知是誰背叛了兄長,能否將人帶上來,好叫姬玖認一認是否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