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九茉莉一向古靈精怪的小臉,此刻竟然如此蒼白的安靜,司空敖野的心裏滿是疼惜。
輕輕的扶起九茉莉,他拍拍她雪白細膩的臉頰,他要她清醒,從她昏倒到現在,已經昏睡了五個時辰了,再這樣睡下去,他不敢保證會怎樣。
“九兒,你醒醒。”他低柔,緩慢的聲音傳入九茉莉的耳朵,稍稍的有了些反應。
是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憂愁。
“九兒,我是敖野,你聽見嗎?”
九茉莉的睫毛輕輕顫動,然後緩緩的張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司空敖野擔憂的眼神。
“師兄……”九茉莉的聲音嘶啞又無力。她努力的撐著床榻坐起身,司空敖野助著她,讓她沒有那麼疲憊。
“感覺怎麼樣?”敖野看著她沒有血色的嘴唇,一向冷漠的眼睛裏是難以隱藏的關懷。
九茉莉搖搖頭,並沒有回答。
穆靈蛇推動的那一陣內力,和平時所見的內功不相同。說不上為什麼,她頂回來的那一下,九茉莉像是被一根木樁子活活的砸到了胸口上,讓她悶痛難當,又全身無力。
她知道,穆靈蛇不是故意要給她這一下的,這是“十裏梅香”和她體內至陰的內功所擰成的內力推動而出的!
至陰的內功……是的,怎麼穆靈蛇的身體裏有這麼陰冷的內功呢?而且,她的身體裏至少藏著幾十甚至上百種的毒!
什麼樣的人才會練就如此陰冷的內功?又是什麼樣的人會在自己的身體內儲存這麼多種不同的毒呢?
“九兒?”司空敖野看著失神的九茉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裏莫名的湧上了不安。
九茉莉仰起頭,看著滿眼疑問的師兄,她緩緩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師兄,什麼人會練至陰的內功?”
“這話怎麼說?”司空敖野不解的問她。
“剛才,我運功給穆靈蛇療傷,可是結結實實的被她體內一種至陰的內功推了出來!而且,你知道嗎?‘十裏梅香’這種毒,沒得解。除非……”
“除非什麼?”敖野看著九茉莉一臉的慌張,那種不安的神色讓他覺察出了什麼。
“除非中毒的人本身就有百毒不侵的本事,或者中毒者本身就是毒!”九茉莉那雙含著清愁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敖野,這讓敖野明白的她所說的含義。
“真要是百毒不侵,那麼那個穆靈蛇就不會是這副模樣了,也就是說她本身就是帶毒的人!”敖野澄亮的眸子閃著警醒的光芒,“你可是這個意思嗎?”
九茉莉悠悠的歎了口氣,緩緩點點頭。
“這麼說,她練的這身至陰的內功就是為了這一身的毒了!”敖野確定的說。
“一個普通的習武之人怎麼會練這麼邪氣的武功?”九茉莉咳了兩聲,納悶的說,“如果不是用心歹毒,那就是邪教的了!”
“邪教?”敖野一愣,“大清朝堂堂的禮親王府的貝勒爺,跟邪教走到了一起?邪教心甘情願的變成了景棠在吳三桂手下的臥底?”敖野冷笑了兩聲,“未免荒唐。”
“那個貝勒爺會不會不知道穆靈蛇的底細呢?”九茉莉猜測。
“不可能!”敖野理智的分析著,“他如果不知道的話,不會這麼信任她,更不會對她的死活這麼在乎!換句話說,他對她的底細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九茉莉的心莫名的空了一拍!
他和那個毒女人這麼熟嗎?彼此之間的交情不是她能夠比擬啊!心裏酸溜溜的味道,讓九茉莉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敖野看著九茉莉變顏變色,知道她不是因為傷勢,不然她不會瞬間在眼底流露出憂愁!
是為了那個景棠嗎?她……難不成對那個貝勒有了情愫?!
“九兒,你的傷……”敖野壓下心裏的不安和擔憂,眼前,有比吃醋更重要的事情。
九茉莉回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望著敖野,“師兄,怕是要讓你跟著九兒倒黴了。”
“這話怎麼說?”敖野的心咯噔一下!
“我還記得,師傅曾經教給你一套內功心法,叫做‘盛陽十七式’,對嗎?”九茉莉記得那年她也跟師傅要這套心法來練,可是師父說,這套內功心法隻能給男孩練,她不行!
“是啊,當年師父不讓你練,你還氣的好久不和我說話!”想起這事,敖野無奈的摸摸九茉莉的頭。
“我被穆靈蛇至陰的內功所傷,所以,隻能麻煩你用那套‘盛陽十七式’來幫我內功療傷了。”九茉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讓人不認拒絕。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敖野一聽是因為這個,不覺得鬆了一口氣。“跟我還客氣?”
九茉莉微笑,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呢?”敖野詢問。
“明天吧,今天我的體力實在不行,你我都會受傷的。”九茉莉搖搖頭,疲憊的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