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對苗疆蠱老最後的死,沒有半分動容,是因為他對你起了殺意?”蕭容想起了當時殺死苗疆蠱老時,在君子離的臉上沒有半分的傷心。
說到這裏,君子離笑了,“不!因為我們血族本來就沒有心,本來就不會動容,我們的血都是冷的,又如何會有親情,就算他沒有對我有過殺意,我也不會對他的死,有半句的埋怨,也許我的心,早在他將我當成是一個能夠取代東華江山的工具時,就沒有了吧!嗬嗬!真是的!說這麼多幹什麼?”
就在君子離剛說完這一句,他已經來到了桌前,將那個蓋在木盒上的黑布取了下來,蓋子揭開,伸手進去,很快,那條蛇便在他的手裏斷了氣,在同一時刻,君子離臉色也突變,嘴裏噴出黑色的血水,之後便要倒地!
……
“馬上就是戌時了,他怎麼還不回來?”藺錦因為現在整個血族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明白了她即將成為少主夫人,不,少主已經通過了和十大長老的比拚,也就是說,少主即將成為族主,而藺錦姑娘也會即將成為少主夫人。
外麵的大紅燈籠照著每個人的臉頰都是紅彤彤的,雖然沒有丫鬟,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幾個大老爺們能夠辦的了得!
藺錦回頭看向一旁靠在門框上的墨玄,走過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道,“喂,你們血族連個丫頭都沒有,難道平時辦什麼喜事,都是讓這些侍衛動手張羅的?”
墨玄白了她一眼,仿佛她問了一個無比蠢笨的問題,“要不然呢?整個血族就隻有男的,他們不幹,難道還要讓族主和長老他們忙活嗎?”
藺錦無意識的走出去,上輩子自己還沒有結婚,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婚禮,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自己雖然沒有結過婚,但是自己的姐妹結婚時自己是去看過的。
但是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像是古代的這樣燈火通明,讓人不自覺的就深陷其中,望著一盞盞紅燈籠,藺錦不由得倒是有點失落,自己原本以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是不會和陌生人有太多的交集的,自己隻需要將爺爺、叔叔和兄長都照顧好,也就算完事了,可是造化弄人,竟然和蕭容幾經周折,成了現在的關係,自己慢慢地來到一個伸手就能夠到的燈籠麵前,抬手將它轉了轉,看到裏麵的燭火因為轉動而晃晃悠悠,就像是一個喝醉的小老頭一樣,扭動著身體,嗬嗬!
看著她在那裏出神,墨玄的一顆心也不由自主的有點為少主擔心了,雖然自己不說,但是現在的時刻,已經很晚了,少主他……
就在墨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藺錦忽然因為自己成親而想到了一樁喜事,忙轉頭看向門口的墨玄,也不知為什麼,墨玄常年一身黑衣,難道作為一名侍衛,黑衣就是他們的工作服?搖了搖腦袋,向他走去。
墨玄看到藺錦笑得玩味的樣子向自己走來,心底湧上一股不妙的感覺,難道她是因為自己那天對她說的話,而來找自己報仇的?
顯然墨玄的腦回路和藺錦不在一個頻道上,藺錦走到離他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這種猶如被屠夫盯上的豬仔一樣的感覺,讓墨玄忽然有了想要逃跑的感覺,之前自己不止一次對她有過偏見,那都是因為少主和她的關係並沒有公之於眾,也沒有落於實處,可是現在,她已經是自己即將要稱為是少主夫人的人了,自己如果現在惹怒了她,到時候她向少主說一聲,自己恐怕……
墨玄雖然心裏這樣想,但是內心其實還是很強大的,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如果自己一個大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怕,那成什麼了?馬上挺直胸膛,與之對視。
見到他這一係列變化,藺錦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要怕就怕,要強就強,現在這明顯是先怕後強,還怕人不知道是外強中幹嗎?
見她發笑,墨玄的臉微微泛紅,感覺到自己剛才確實是做了點不理智的事情,但是那有什麼,隻不過是被笑話兩句,“不知藺姑娘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他剛說完這句話,藺錦就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道,“好像叫錯了吧!”
墨玄一挑眉,叫錯了?難道現在還沒有成親,她就想要自己稱呼她為少主夫人?
看到他的臉色,藺錦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麼,自己隻是想說,一個侍衛,對於自己的稱呼也可以是我?但是又想到自己還不是蕭容的妻子,要他自稱屬下,反而更顯得自己……算了,藺錦輕咳了兩聲道,“墨玄,無論你之前對我有什麼埋怨,我即將要成為這裏的少主夫人,還有可能成為族主夫人,所以你不許再對我有一間!”
這下墨玄到是很乖,乖乖的抱拳道,“是!”他的眉眼沒有任何心不甘、情不願的跡象,看來是真的服氣了。
“啊!還有,我和蕭容馬上就要成親了,那麼你……”藺錦說著在這裏頓了一頓。
果然,聽到藺錦這樣說,墨玄馬上跪在了藺錦麵前道,“屬下幸得少主相救,才有今天的一切,屬下懇請留在少主與……少主夫人身邊!”
“呦!此時屬下到是說得痛快,聽你的稱呼,也對我的地位認可了?”藺錦笑了笑,虛扶了墨玄一把,道,“但是本少主夫人可是聽說這兩天,一直有一個人跑客房跑得勤快,可是依我們墨玄是少主的貼身侍衛的身份,怎麼也不可能是住在客房的呀!為什麼一直往客房裏跑呢?哎!算了,不如本少主夫人到客房去看一下,看看那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吸引著我們的好墨玄!”說著藺錦故意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便要作勢向客房的位置走去。
墨玄慌忙攔住了藺錦道,“少主夫人,你……”
藺錦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向墨玄,眼神無意間瞟到了墨玄身後,笑道,“修姑娘的確是位好姑娘,不行,她應該已經過了及笄了吧!算了,等蕭容回來,我就讓他找媒婆替她說一門親事!”
“替誰說親事啊?”就在這時,蕭容從山下走了上來,聽到藺錦的話,馬上問了一句。
看到蕭容回來,墨玄本來想要和藺錦說什麼,卻又緊緊的閉上了嘴巴,“少主!”說完便想要離開!
“等等!”藺錦急忙叫住了他,“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說完這句話又看了蕭容一眼道,“要不你找媒婆為修念念說說親事吧!她也不小了!”
“好啊!都聽你的!”蕭容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子。
“屬下……我……”墨玄忸怩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
看他這個樣子,藺錦也有點為他著急了,這樣追女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成功啊!還好意思說是某人的貼身侍衛,怎麼某人當時無賴貼上來的本事,一點都沒學會。
蕭容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了,輕咳了兩聲道,“算了,我們進屋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呢!”說著,挽著藺錦的手便走了進去。
臨走時,藺錦還對墨玄笑了一下,道,“墨玄,你的愛在你的身後,你這樣一直往前走,可是沒有遇到的機會!”
當蕭容和藺錦集體消失後,墨玄也琢磨了一下藺錦最後的一句話,半天後臉色一紅,難道……不會吧!那樣豈不是太沒麵子了!轉身一看,便看到了離自己十步之遙處,站著的修念念!
南鄰皇宮,此時已是深夜,而鳳栩則還是在禦書房,批改著奏折,雖然他的眼神定在手中的折子上,但是瞳孔卻沒有焦距,折子半天都沒有翻動,很明顯是在出神,而他旁邊正放著一封信紙,信紙此時打開,說明是剛剛看完,並沒有收回,直到他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茶杯,茶杯掉到地上,茶水也漸了一身,他才猛然間回過神來,無意識的苦笑了一下。
聽到聲音,在外麵守著的奴才馬上進來,跑到鳳栩的身邊,焦急道,“皇上,您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奴才這就去傳太醫!”
“不用了!”鳳栩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便走了出去。
奴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馬上撿起地上摔裂的茶杯,跟了出去。
但是鳳栩出宮,卻並沒有帶上任何一個人,皇帝出宮,雖然沒有人會管,但是為了安全,鳳栩也是默認了兩個暗衛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去哪裏,隻是總覺得在宮裏就很不舒服,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當時他還是太子時的府邸,現在那裏已經變成了尚書府,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就在他想要轉身的時候,從對麵走來一個人,正是藺軒。
藺軒看到鳳栩,也是驚訝了一下,想著這皇帝深更半夜不在宮裏休息,怎麼還出來,但是也並沒有說什麼,直接快速的上前,跪拜到,“微臣曾軒參見陛下!”
鳳栩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後又劃開一抹笑意道,“曾丞相,不知曾丞相半夜不在丞相府,這是要去哪裏?”
藺軒站了起來,直視鳳栩,一般皇帝的威嚴,是不容許直視的,藺軒平時的情況下,也是很知規矩的,不知現在是怎麼想的,竟然直視龍顏,若是現在有第三個人在場,一定會將藺軒當成是藐視皇威抓起來。
鳳栩的心頭不知為何,竟然有絲絲的痛意直達肺腑,“曾相可知,藐視皇威是大不敬!”
“微臣知道!”藺軒雖然如此說,卻並無低頭,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鳳栩,後又用一種非常凝重的語氣道,“陛下應明白,現在微臣不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來麵對陛下,而是以一個妹妹即將出嫁的兄長來麵對陛下,想必陛下也應該明白,微臣的意思吧!”
鳳栩深深的凝望了林雪一眼,之後便又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道,“藺兄又何必這樣說,即使沒有藺兄深夜來尋,我想,我也不會做出什麼。隻是……”說到這裏,他竟然沒有再往下說,而是看向了遠方的星空,稱呼也由曾相變成了藺兄。
藺軒沒有說什麼,走上前去,遞上了一壇酒,道,“微臣深知陛下的心思和想法,也明白陛下一定不會做出什麼,但是總得找一個人傾訴,那就由微臣來做這個傾聽者吧!”藺軒說完便仰頭喝了一口自己手裏的酒,坐在了尚書府門口的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