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3 / 3)

燈光還在垂死掙紮般的閃來閃去,小小的身影如獲至寶般的捧著那半個飯盒,轉過身子,依偎在路燈中比較昏暗的角落裏,但是燈光還是可以打到他的臉。

這個孩子很漂亮,大大又明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臉色雖然很瘦黃,但是依然掩飾不住他那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倔強桀驁不訓的氣質,衣服很肮髒散亂,似乎好久都沒有洗滌過,看著這樣髒的衣服,不管誰都不會有食欲吃飯,可是這個男孩卻沒有管這些,捧起飯盒就狼吞虎咽的扒飯,也不管飯盒上有很多垃圾堆在上麵惡心的痕跡……男孩似乎吃的很香。

驀地,一個粗糙卻修整的很幹淨的大手,猛的把飯盒從男孩麵前搶了過去。

男孩大吃一驚!

“哼,終於讓我給逮到了!你從家裏跑出來還在路邊揀垃圾吃?你還有沒有臉啊!別給我們家丟人好不好!你這個小雜種!”一個中年男人麵露凶光的狠狠瞪著渾身因害怕而顫抖的小男孩,得意的滿足感覺在胸腔蔓延,男人劈手就把飯盒狠狠的摔在了男孩的頭上!

瞬間,米飯,菜葉,散花般的降落在男孩的頭上。

“對不起,爸爸,不要打我……”男孩不敢伸手去擦拭麵前油膩的菜葉,恐懼的看著中年男人。

“小雜種!誰準你喊我爸爸?不知道是那個賤女人哪裏生出來的野種,居然還敢喊我爸爸!!”中年男人惱羞成怒,拳腳劈頭蓋臉的砸到男孩身上。

“不要啊!好疼!爸爸!不要……”男孩哭喊著閃避著,漂亮的臉蛋被弄的肮髒油膩不堪。

“小雜種你還喊!我喂你吃喂你喝!你居然還不知足的給我逃出來!我看你又皮癢癢了是吧!我今天就揍死你這個小雜種!!!”中年男人說著把纏在腰上的腰帶給抽了出來,男孩一見腰帶嚇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要……我以後不敢了……不敢了……”男孩屈辱的求饒道。

“小雜種,可沒那麼便宜!!!!!”

於是,在這個肮髒的小巷,皮帶抽打在肉上那種毛骨悚然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很久……

男孩昏迷了過去……血跡斑斑的小臉上,一種哀傷,不服,仇恨般的神色彌漫著……

路很顛坡,昏迷的男孩覺得自己的肋骨很疼,很疼,痛苦暫時的讓男孩清醒了下。男孩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又置身在他最害怕,也最恐懼的家裏。

一個口紅塗抹的血紅血紅的女人端做在沙發上,她就是男孩的母親。

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這個男孩的父親,做在女人對麵,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啤酒。

氣氛沉默的尷尬,男孩知道這是他們兩人吵架的前兆,於是裝做自己還沒有醒,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肋骨還是生疼生疼的。

果然,女人終於開啟她那血紅的嘴唇說話了。

“你把他帶來幹嗎?他走了不更好!這個肮髒的小東西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浪費糧食!”女人眼睛不屑的瞧著男孩,男孩閉著眼睛,睫毛卻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了下。

“哼”男人把酒瓶用力的摔到桌子上,道:“怎麼?他可是你的種,我幫你帶來還不滿你的意?”

女人嫌惡的看了男人一眼:“你在胡扯什麼!他怎麼是我孩子!!”

男人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故意的,雙眼似笑非笑的望著女人,調笑道:“不是你的孩子?哈哈,他不是你被人強暴後生下來的嗎!”

躺在地上的男孩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