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內鴉雀無聲,金晉冷冽的話語久久回響,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許久許久,沒有人說話,金晉忽然間朗聲大笑,笑聲中無限悲涼。一個黑衣人把綠巧的屍身解了下來,抱到金晉麵前。金晉猿臂一攬,將綠巧抱在懷中,垂頭在她胸口,好像是在聽她是否還有生息。一聲長嘯,震耳欲聾,膽小的已經嚇得屎尿盡流。王爺從來不多說話,喜怒也是不行於色,今天如此失態,可見是真的怒極了。莊錦妃早已嚇得癱軟在地,就算她再怎麼呆笨,也知道,今天的事恐怕是無法善了。自從跟了金晉進入王府,也不曾見過這等情形,心中隻剩下了恐懼,兩眼直勾勾看著綠巧的屍體,完全不能思考。
金晉將綠巧的屍體交給身邊的黑衣人,“德兄,請您幫我厚葬她,一生孤苦的可憐人,但願死後安樂吧!”那德兄抱起綠巧轉身退下,金晉攏攏額前兩縷青絲,輕聲說:“把那賤人給我拉上來,施以刖刑,看看這小毒婦的骨頭有沒有她的心硬。”那聲音既柔且媚,甜的讓人心醉,隻可惜這魅惑人心的聲音,卻是閻羅下旨,小鬼勾命。
刖刑,是一種類似於截肢的刑罰,就是把膝蓋骨以下都砍掉,或者是把膝蓋骨拿掉,也有的是斷犯人的雙足或者一足,讓人不能行走,卻不能馬上斃命,給予犯人極大的痛苦。而六皇子府中刑房所設的刖刑,又有不同,是將被罰者的小腿以下的肌肉,用小小的薄薄的刀,一刀一刀割下,直到露出森森白骨,是那種痛楚到極點的刑罰。
以往王府中沒有人受過這樣的刑罰,所受者大多是王爺的對頭,是用來逼迫口供的,自家的人沒有受刑的,今天可是開了先河。
莊錦妃沒有聽過這是個什麼罰法,呆呆的也不反抗。任人擺布,隻是口中喃喃自語著:“我是您的側妃啊,您的側妃啊,”
如狼似虎的執刑者不管她說什麼,隻把她綁在刑架上,就要動手,金晉卻是低頭賞玩著自己的雙手,不去看她。玉歡心中的恐懼到了極點,可是,也不忍心看她生受如此酷刑,她說的沒錯,畢竟她是側王妃啊,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側妃如此狠心。於是,眼神中帶著詢問,看向金晉。
金晉還是那樣優雅的坐著,看著自己的手。仿佛這一切都與他豪不相幹,他隻是一個旁觀者。玉歡打消了求情的念頭,這時的金晉不會聽進去任何話,也不想聽任何人講話。隻能長歎一聲,無奈低頭,不忍心再看。
淒慘的叫聲劃破寂靜,執刑的奴才已經開始動手了,那刀劃過莊錦妃的小腿,雪白的美腿頃刻間血肉模糊,那奴才手法精湛,每每叫聲漸弱,才下刀,聲聲慘叫使人頭皮發麻,鮮血飛濺,莊錦妃的叫聲越來越弱,最後已經沒有了聲息,等到那兩節小腿隻剩兩根骨棒的時候,她已經一動不動了,但是她的性命並無大礙,想死還沒那麼容易。匍匐在地的她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的腿變成這個樣子,無奈的低頭落淚,本以為成了側妃,就是主子,如今連個下人也不如,生不如死的也慘不過自己去。掙紮著抬頭看金晉,一心愛慕的丈夫啊,滿心愛慕的丈夫,以為對自己情深意重的丈夫,正是要奪性命的凶手,一生的希望,一輩子的苦戀,在他眼裏,竟是一文不值,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此狠心的丈夫自己還是恨不起來,這,是怎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