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我馬上去收拾!拜拜!”
表姐的家並不在某個小區裏,而是林蔭道旁一棟舊式的二層小閣樓,不大,合起來也就一百三十平米。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且布置優雅,古色古香,分外舒心。樓前附有一個小小的花園,四季飄香,她非常喜歡。終於有個“家”啦!
表姐的住處離公司並不遠,騎自行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她便省下了坐車的錢。隻是,每天不睡到火燒眉毛就不起,再蹬半小時的自行車,她幾乎都是最後一個闖進公司大門。
這天照例,她在旋轉門十萬火急的推開一位男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大廳,打卡完畢,趴在廳台上呼呼喘氣。
門衛的大爺指著手表嗬嗬笑:“唐果,又是最後一秒鍾,你踩得好準啊,比上定時炸彈啦!我每天就等著你這最後一名呢!”
唐果嘿嘿笑,擦擦額汗,往電梯走去。剛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轉過身,迎麵步入一人,電梯門隨即關上,她頓時無法呼吸,慌亂中倉促的打招呼:“柳總,你來上班了。”
對方點點頭,伸指按了下10。
唐果忽覺自己很蠢,總是說一些蠢話。那些優美大氣的語言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都化作蝴蝶一下子飛走了,她的嘴巴頓時成了一朵空洞無味的紙花。說話真是她最不擅長的一件事。她遂閉口不言。
電梯直上十樓,唐果這才想起來忘了按樓層,一陣頭皮發麻,汗水直冒。偏偏在這寂靜得嚇人的空間裏,她的肚子又開始大唱空城計。她慌忙伸手按住,眼前陣陣發黑,幹脆暈過去算了!
他沒有出聲,也沒動,好像沒聽見。
她羞慚的低下頭。
電梯突停,門開了,外麵站著趙舒雅。
“柳總,會議資料已備好,請您過目。咦?唐果,你上來幹嘛?”
“啊,我……我正要下去。”唐果縮回邁出的腳。
“成天迷迷糊糊,都在想些什麼?公司真是白養你這種員工。”
唐果咬咬唇,不敢看柳垂楊,隻盼電梯門快快關上。
柳垂楊並未多待一秒鍾,徑直走向辦公室。挺俊的背影瀟灑飄逸。
唐果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電梯門完全關上,發了片刻呆,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癱靠在牆壁上。
蔫頭蔫腦的走出電梯,發現走廊裏撒滿了白色的a4紙,有的被踩上黑色腳印,而來來往往的人們竟然視若無睹。她一陣心疼,拾起幾張一看,都是嶄新沒用過的。怎麼回事?公司再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啊!她一張張的撿起來,轉眼已是一摞。
眼前忽現一雙考究的黑色皮鞋,她抬頭,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正對她微笑。她腦中拚命搜索,忽然脫口而出:“孫先生!”
“嗯,你還記得我。”
唐果頓時臉紅。
“你在幹什麼?”
“這些紙……太浪費了。”
他點點頭。
“孫先生找人?”
“嗯,你忙吧。”
“孫先生慢走。”
孫嘯宇含笑而過。
上午有一場重要的會議,各部門的高級幹部都要參加。而像唐果這類的新員工,自然分到了端茶倒水,布置會議室的任務。
十點,各幹部陸續入場,最後是柳紫陌柳垂楊及幾名高層人士,還有一位,卻令唐果險些驚呼出聲,竟是剛剛與她說話的孫嘯宇!
“他是誰?好像叫孫嘯宇?”她喃喃問著身邊的宋辭。
“嗯,有進步啊,知道副總裁的名字了。”宋辭笑。
“副總裁?他?”
“沒錯。他是總裁的得力助手。”
“為什麼總裁不讓自己的兒子當副總裁?”
“因為他的兩個兒子都不願當。”
“為什麼?”
“咱們柳經理隻想玩,上班隻是幌子。而柳總,起初也不願進入商界,隻對攝影、畫畫情有獨鍾。總裁給了他四年自由時間,在他二十三歲那年,公司陷入困境時下了最後通牒,必須參與柳氏家族事業。柳總雖不情願,無奈總裁的母親以身家性命相逼,這才走馬上任,但要求留在分公司,不在總公司任職。”
“原來如此。”
於是,宋辭利用正式開會之前的幾分鍾,向唐果盡量詳細的講述了一個創業守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