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沉默片刻,又問:“於嫂,我的包放在哪兒了?”
“啊,就在廳門口掛著呢。”
唐果走過去,背上挎包。
“咦?唐小姐,您這是……”
“打擾了兩天,我該回去了。”
“啊?你不跟柳總說一聲?讓柳總送你回去呀。”
“不麻煩他了,我可以坐公交。”說完迅速走出大廳,不顧身後於嫂的哇哇大叫。
途中買了把多年沒再攜帶的防狼器及匕首。回到表姐家,將羊絨大衣小心的掛進衣櫥,拿出自己的一件棉外套備好,再坐在電腦前開始工作。
隻是,她的思緒常常被擾亂,無法專心致誌,隻好起身,滿屋子溜,又原地跑步,直將氣力耗盡,躺在地板上呼呼直喘。
“昨夜你對我一笑,到如今餘音嫋嫋,
我變作一葉小舟,也隨著音波飄搖。
昨夜你對我一笑,我開始有了驕傲,
走過那寬闊的街道,也有人們對著我瞧……”
天哪!天哪!腦子裏反複縈繞著這首歌!她索性又爬起來,從百度搜出蔡琴的這首老歌,下載在磁盤裏,反複的聽,癡癡的聽,隻覺得自己真的化作一片落花,在他掀起的情潮裏左右打繞了……
黑夜終於降臨,由於睡不安穩,她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頭一遭不慌不忙的走進公司。
“唐果,把這些合同全部打出來!”
椅子還沒坐熱,她的案頭便扔下厚厚一摞白紙。她看看抱胸立在桌邊的方曉菲,真是久違了!懊惱的想到今天無法開小差了。
昏天黑地的忙到十二點整,同室的職員都走光了,她才有空抬起頭,揉揉眼睛和頸子,來到二樓餐廳。
買好飯,她掃了眼座位,避開雷區,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吃到半途,送花的人n度光臨,唐果猛醒今天是星期一,忙暈了,應該去外麵吃的。
她還沒過去簽收,清香的馬蹄蓮已被方曉菲劈手奪去,放在鼻端聞了聞,咧嘴一笑。“真不知是哪個癡情種啊,二十一世紀的絕版男人哪!各位,你們就不想知道這人是誰麼?”
“當然想啊!想得要死!”王燦與蘇蕊立即附和。
“好啊,就請這位先生描述一下訂花人的模樣吧?”方曉菲繼續笑道。
“我也沒見過,那位先生是電話訂購。”送花的年輕人一臉迷惘。
“好神秘呀!越發讓人好奇啦!好啦,給你!”
馬蹄蓮直向唐果飛去,“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哎呀呀,可惜了,你怎麼沒接住呢?嘖嘖,這麼好的話掉在地上也就成了殘花敗柳啦,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說著走過去,在馬蹄蓮上連踩了數下,瞬間,鮮嫩嫩的花朵慘不忍睹。
眾人還沒回過神,王燦和蘇蕊也趕來湊上一腳。
唐果連吸了幾口氣,麵無表情的向外走。
驚詫過後的送花人連忙追上去,小心翼翼的說:“唐小姐,您還沒簽收。”
唐果拿過他遞來的筆簽上名,說:“以後不要送了。”
“那怎麼行?那位先生說了,每個禮拜一必須給您送來。”
“請你告訴他,我不要。”
“可是……”送花人為難的看著她。
“我不管你送給誰,隻是別再送到這裏來,送來了我也不會再收。實際上,如果不是看著鮮花可愛,我轉頭就會扔掉。”
“好吧,我會轉告那位先生。”送花人點頭離開。
“唐果!回來把你的爛花拿走,別丟在這裏汙染空氣!”方曉菲站在門口衝她喊。
“汙染空氣的不是花,而是某些人。”唐果冷冷說完掉頭而去。
方曉菲氣怔在門口。
於是,一下午,唐果被不住的呼來喝去。當下班前抱著厚厚一摞合同交給方曉菲時,竟被輕飄飄的一張張扔在地上,說是金額後多了一個“萬”字,命令她重新再做。
“可是,經理交給我的樣本明明就有個‘萬’字。”唐果說。
“你是傻子麼?這批東西哪值那麼多錢?多個‘萬’字就成了好幾個億,你別貽笑大方了!而且,日期也不對。樣本是樣本,你自己不會算數麼?你小學怎麼畢業的?趕快重做,明早必須要用!”方曉菲轉過老板椅去,不屑再說。
唐果站了片刻,轉身向外走。
“等等,撿起來再走。你自己製造的垃圾自己不收拾麼?”
唐果轉身靜靜看著她,一言不發。
“幹嘛?裝鬼呀!嚇唬誰呀!”方曉菲一拍桌子,疾言厲色。
唐果忽然不疾不徐的說:“如果方經理留不住自己喜歡的人,不要把過錯轉嫁到別人身上。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就不要拿鏈子拴住他。你栓得越緊,他掙脫得越厲害。這是我給你的忠告。”不理她猛然錯愕的臉,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