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陰影罩了上來,她感覺到熱熱的呼吸逐漸貼近,直到貼上她的唇。她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
“笨蛋……”他輕喃一聲,深深吻她。
唐果神魂顛倒的纏上他的頸子,不能自已。
許久,他緩緩鬆開她,在她唇邊小聲說:“起來,你睡了一下午。”
唐果眨眨眼,坐了起來,躊躇道:“我……能不能回——”
“不能。”
“什麼?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跟我一起回我家。”
“我……”
“我奶奶很可怕麼?”
“不是。”
“那就跟我走。”他將她拽起來。
“可是……”她抓住床欄,試著對他曉之以理,“我就這麼平白無故的住進你家,你奶奶會怎麼看我?你想讓她一開始就對我沒有好印象麼?還有,你父母過幾天也要來,你……”她跪在床沿,摟著他的頸項,軟語道:“你可以等你父母來了之後再邀我去做客。如果他們還沒來我就住在你那裏,不太好。你就依我一次,好不好?”
他凝視她懇求的眸子,終於乖乖點頭。“好吧。”
唐果雙目一亮,對他露出一朵燦爛之極的笑容,埋進他懷中。
兩人先後走出公司,天早已黑透。柳垂楊將她送到表姐家門口,唐果尚未下車便看見那輛白色轎車已占據了一方位置。
她惴惴不安的看向他,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呃,我走了。”
她說完正要打開車門,被他一把拽住,旋即車門落鎖,黑色林肯便如一道黑色閃電咆哮而去。
“這是去哪兒?”唐果急急的問。“我們可是說好的!”
“去吃飯。”
“哦。”她放下心來。
吃完飯已是近十點,兩人在表姐家門口分手,白色轎車已不見了。
走進小樓,唐睿和郝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見到她,唐睿便說:“姐,你的同學這兩天總在門口轉悠,我說你出差了,他照來不誤。是追你的吧?”
郝雪也笑道:“長得挺帥的呢!”
唐果隻笑笑,打聲招呼,徑自上樓。
次日,她早早起來做了幾樣早點,那兩人尚未起床。自己吃完便上班了。
由於很早,到達公司門口時,隻見到一輛超豪華的她認不出標誌的紅色轎車赫然在目。然後車門打開,一隻穿著精致高跟鞋的腳優雅的落下地來。唐果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直到那隻腳的主人完全站在藍天之下,她不由屏住了呼吸。
幾近完美的一張臉,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雪白的羊絨套裝仿佛溫潤的月光。她竟然對著唐果微微一笑,陽光一樣明麗無比的微笑。但唐果卻分明感覺到一股寒冷,一股陰鬱之氣撲麵而來。
這個女人笑起來很美麗,但她的眼睛不笑。她雪白的牙齒恍若冰雕,寒光凜凜。
唐果腦中陡然迸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不會就是柳垂楊的母親吧?!
“小姑娘,你是在這家公司工作麼?”那女人問她。
唐果點點頭,但願這隻是個問路的。
“聽說你們柳總不經常來上班?”她繼續問。
唐果糊塗了,搞不清這女人的真實身份,銘記不與陌生人說話的格言,嘟噥一句:“我不清楚。”急匆匆走進公司。
在推開旋轉門的一刹那,她回望了一眼,隻見到那女人嘴角的淡笑絕美而又冰冷,眼睛幽明如星。
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唐果連忙走開。
一上午坐立不寧,午餐時,她終於忍不住來到十樓。
“吃飯了麼?”柳垂楊雙目閃亮的問她。
唐果搖頭。
他隨即打電話叫來兩份外賣。
“是不是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
“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我有個弟弟你就不知道。”
“兩碼事。”
唐果咬咬唇,問他:“你這裏有你母親的照片麼?”
“沒有。”
“你母親是不是長得很美?”
“唔。”
“非常非常美,而且氣質很冷,冷得像冰雕,能把人凍僵?”
“不至於。你見到她了?他們應該還沒到。”
“應該不是。”唐果遲疑的搖頭,將早晨所遇見的一幕詳細講給他聽。末了,擔憂的看著他,“你說她是誰呢?”
柳垂楊深思道:“從你的描述看,絕對不是我的母親。”
“你這麼肯定?”
“將來就見分曉了,這個時候別胡思亂想。”
唐果這才釋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