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雲朵變成五顏六色的雲霞,炫然奪目,美得不可思議。唐果已說不出話來。
“在發什麼呆?”他將她扳過來。
“你怎麼不看?這要是畫下來多好啊,就可以天天看啦。”
“我畫過夕陽了。”
“什麼時候的事?”
“……”
“畫過了還可以再畫嘛,藝術是無止境的。人家達芬奇當初畫雞蛋還不知畫了多少呢!”
“笨蛋。”
“你居然罵達芬奇是笨蛋?”
“……”
嘻嘻,她真是發現他越來越可愛了!隻是千萬不能說出來,嗬嗬。
“垂楊,天黑了。”
“嗯。”
“看不見外麵的景色了,好可惜。”
“你看了將近兩個小時了。”
“那我幹嘛?又不想睡覺。”
“那你就打算這一晚上傻子似的趴窗口上往外看?”
“不要老說我傻子、笨蛋!我既是傻子、笨蛋,你幹嘛還喜歡我?”說完後三秒,她才慢半拍的臉紅了。
“誰說我喜歡你?”
“你……你欺負人!”
“不欺負你欺負誰?”
“欺負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不知道。”
“不知道還欺負?”
“忍不住。”
“……”
欺負她就那麼有趣麼?她學會反抗了哦——
“你是真的忘記自己說過那話了?你不是天才麼?記性應該比我好十倍吧?怎麼我記得的事你反而忘了?需要我提醒你麼?”
“什麼?”他似乎遲鈍起來。
“你那天親口對我說的呀,還手拿一枝紅玫瑰,單膝跪地,好虔誠的樣子……”
唐果發現他的額上似乎有冷汗滲出來,她暗笑。周圍那麼多乘客可都興致勃勃的豎著耳朵在聽呢,嗬嗬。她好像越來越壞了,或許這才是她的天性?就像小時候在學校裏毫無顧忌的大聲說笑,不必在乎眾人眼光。
她的腰被他突然握緊,她不由自主的倒向他,心怦怦跳。
“你不覺得很肉麻麼?”他在她耳邊小聲說。
“沒有啊!我覺得很浪漫,你能不能再做一次?”壞就壞到底。
他似乎有些吃驚的瞪著她。嗬嗬,他今晚一定被她繞暈了,反應都跟不上了。好可愛,真想咬一口。
“能不能?”她搖著他。
“不能。”
嘖!真沒有浪漫細胞。
“那你能不能——”
“不能!睡覺!”
“咦?”
“你吵到我了。”
唐果笑著靠進他懷裏。嗬嗬,鳴金收兵,她也舍不得看他再冒冷汗了。
晃呀晃的,真有些困了。
“垂楊,你也睡吧?”
“嗯。”
“你這樣坐著舒服麼?”
“嗯。”
“你就不會多說一個字?”
“……”
“好好,不說了。別瞪我,我一高興話就多,你不會連這個也忘記了吧?而且,這都是因為你呀!”唔,她一手將鮮紅的臉蛋遮住,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唐果,醒醒。”
真不想睜開眼睛。她覺得剛剛開始做美夢呢!夢到正與柳垂楊坐著金黃色的月亮船在夜空翱翔,伸手就是滿捧的星星,那些星星閃呀閃,照亮他夜空般的眼睛,深邃迷人……
“唐果,到了!”
她被推醒,揉揉眼睛,看看不斷向外流動的人群,麗江到了。
整個機場燈火通明,好像已是淩晨了。
下了飛機,唐果還未分出東南西北,就被他一路拽著向前疾走。她呼哧呼哧跑得好累,不一會兒已是通身大汗。
菩薩啊,他們是來旅行的,又不是來私奔的!
“垂楊,等等!”她吊著他的手臂呼呼直喘,汗濕的頭發貼在紅彤彤的臉頰上。
他終於停下來,擦擦她的汗,說:“車在外麵,再有幾步就到了。”
穿過彎彎曲曲的走廊,終於到了候機大廳,來到外麵。
一個黑色西裝的男子馬上迎了上來,接過兩人手上的衣服,說:“柳總,請上車。”
柳垂楊擁著唐果坐進一輛高級轎車的後座,對那名司機說:“把玻璃升上。”然後擦著唐果滿頭的汗水。
他一定是怕車開起來後涼風吹得她生病。他有時真是心細得讓她心潮澎湃。
沒有休息好,唐果有些暈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才感覺好些。不知不覺又朦朧入睡了。
當她再次被推醒時,天已微微亮了。數棟飛簷漏窗的小樓矗立在眼前,三麵環水,花如海,草如茵,霧氣飄渺,金粉樓台……她一時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數百年前的十裏秦淮。
“文章錦繡地,溫柔富貴鄉。”她恍如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