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唐果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上班,無聊了就和徐穎一起逛逛商場,溜溜馬路,大多時候是陪著柳垂楊。有事沒事便纏著他廝磨硬泡,常常鬧著鬧著就在他懷裏睡著了。
這天非吵著要吃火龍果,還沒下班兩人就直奔菜市場。
市場人潮擁擠。柳垂楊將車停在路邊。
“你在車上等我。”
唐果點點頭,看他走遠。
空氣濕潤怡人,似乎要下雨了。她降下一半玻璃,舒適的靠在椅背上,困意逐漸襲來……
車門微響,她閉著眼睛直靠過去,忽覺不對,猛地睜開眼,驚駭欲絕的發現坐在她身邊的不是柳垂楊,而是她此生最最憎恨的人——尹方成!
她的腦子一霎時被抽空。
車迅速啟動,自殺般向前飛衝。風呼呼灌入,唐果不敢閉眼,死死瞪著他。忽然,車畔一道黑影閃電般直衝過來。唐果心驚膽裂。因為那輛飛速而來的摩托車上的騎手正是柳垂楊。一定是他搶了一輛摩托追了上來。可是,摩托怎麼撞得過獵豹?眼見尹方成中魔一般一次次向摩托車狠撞過去,唐果的心一次次提到嗓子眼。她去扳方向盤,被他猛烈甩開,撞在車門上,她一陣幹嘔。眼睛突然掃到一旁的挎包,她一把拽過來,悄悄拿出裏麵一直常備不用的匕首。
此時,轎車已駛出市區,瘋狂的奔跑在空曠的公路上。天色已黑,細雨霏霏而下。摩托緊追不放。
唐果早已忘了害怕,她手握匕首,全神戒備。就在一個無人的橋頭,尹方成一聲獰笑,猛打方向盤,向著摩托車直衝過去,欲將對方擠下石橋。
唐果再不遲疑,一道寒光一閃,匕首劃空而過,“噗”的一聲,深深沒入那個禽獸的軀體。尹方成一聲悶哼,驚訝的回頭瞪著她,一臉的難以置信。唐果眼也不眨,拔出匕首又是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
無人駕駛的車猛衝向路邊粗大的楊樹。這時的唐果奇異的清醒,她冷靜的回想柳垂楊平時開車的情形,鎮定的踩下刹車。不受控製的獵豹終於乖乖的停在路邊。幾乎與此同時,摩托轟然而至,車門被迅速打開。
“垂楊……”滿身是血的唐果輕輕的叫著他。
他蒼白如雪渾身濡濕的僵在門邊,驚懼的眸子緊緊定在她的臉上。
“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唐果安慰的朝他笑。
他遲鈍的看向一攤爛泥般的尹方成,終於伸出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她的臉血跡斑斑。
“這都是他的血,我一點事也沒有。真的,垂楊。”她繼續微笑,溫柔至極,仿佛剛剛經曆那場殺戮的人不是她。
他終於相信了她的話,將她小心的抱出車,緊緊抱進懷裏。
“我也沒嚇著。你放心,寶寶也會沒事的。”她聽著他急速蹦跳的心跳,柔聲撫慰。
雨越下越大,他僵硬冰寒的身軀逐漸溫暖過來。他放開她,走向另一邊,將尹方成拖下車,拔下匕首,毫不猶豫的將那堆爛泥推下十幾米高的石橋,再將摩托車也推了下去。最後找了處隱蔽的地方將匕首就地掩埋。
夜裏,百年難得一見的春季豪雨,洗去一切塵埃與舊跡。
清晨,整個古城浸泡在春水之中,清新蔥鬱綠意盎然生機無限。
唐果在透明的晨光中醒來,眼前是一雙幽深的眸子,略微發紅,怔怔的看著她。唐果眨眨眼,正要欠起身,被他更緊的摟住。
唐果喘了口氣,感覺到窒息。她親了親他的胸膛,反手摟緊他。
“沒事的,垂楊。那個畜生死有餘辜,連老天爺都不幫他。這場大雨一下,證據都沒了。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她心疼的親上他的眼,“睡會兒吧,今天不上班了。”
她翻到他身上,小手伸進他濃密的頭發,輕輕按揉發根。柳垂楊終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