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弱弱地告訴他:“我和劉桓真的隻是普通朋友,等過段時間我和他的友誼還是像兔子一樣活潑亂跳的。”
“我去,看樣子你們這回吵得很凶啊!”有一類人完全無視你講述的真相,無論你和他們怎麼說,說了多少遍,他們都能把事情往自己腦補的方向發展,林子如是,趙尋也如是。
就在我準備掐電話的前一刻,趙尋難得正兒八經地對我說,“思潔,如果到如今你還是覺得你們隻是普通朋友的話,那我就要為老三抱不平了。”
大概就是這句話一下子觸動了我的心底,大概是我對劉桓抱有虧欠的心裏,一到夜裏做夢就會夢見以前的人與事,學校,街道,庭院,開滿桃花的樹下,清涼的石階,一幕幕在我腦中走馬觀燈一樣掠過,在夢裏明明記得很清楚和誰在幹什麼,可醒來的時候卻一點也記不起來了,隻朦朧的記得大概是自己的中學時代。
有一次從睡夢中驚醒,在夢裏我又記起了自己剛剛上初中那會,完全不適應陌生城市的生活,初來乍到,不認識一個人,姐姐為了更好的學習住進了校內宿舍,這樣一來我每天都是孤單一人上下學,那天我也是一個人回到小區,在單元樓前的草坪上看見了一個背影挺拔的少年,白色襯衣,低頭在逗家裏的寵物狗笨笨玩,笨笨看見小主人回來高興地衝我搖著尾巴吠了幾聲,男孩聞聲回過了頭,他的身邊是一大叢長得茂盛的迎春枝叢,綠油油得沒有一朵花,可是我覺得那時分明開了無數朵花,一朵接著另一朵開在與他邂逅的季節裏。
回過頭的那個人露出了和林默城一模一樣的臉。
我就是在這時醒過來的,腦子莫名其妙地記起了劉桓那天問我的話,“你到底還需要多久才能從那個人的影子中走出來”,心裏一片惶然無依。
那個人是林默城,劉桓指的那個人是林默城,我一下子慌了,有什麼東西在心裏掙紮著要破繭而出,我連忙把它死死按回去了,不要試圖弄明白一切,我不停地對自己說。
心裏一直裝著各種事情,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好,也沒有精神,難得不下膘的我竟然也瘦了不少,到了婚禮這天也就成了這副德性。
幸虧化妝師阿梅巧手,幾個別針,一個錦帶疊成的牡丹花,就很巧妙地遮掩了一切,等我從化妝室出來,在走廊遇到幾個熟悉的朋友時,她們都驚呼“人靠衣裝,馬靠鞍,十個美人九個是打扮出來的”,我得意洋洋地逐一對她們翻了一個白眼。
陳阾說:“為什麼認識這麼久,我從來不覺得你也是個美人呢?”
“嗬嗬,這就叫白壁蒙塵,明珠暗投,黃金埋土……”
林子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一拍手,“大概是由於她臉上老是一副笨蛋的表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
“嗯,果然如此。”
“以後養孩子不聰明也要養出一臉聰明相。”
他們幾個旁若無人的議論著,我覺得自己受傷了。
“思潔。”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一個女孩,藍色的禮服裙子,臉龐清麗地如同獨自綻放在清溪水邊的鳶尾,美麗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