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四顧,不斷擋開擁擠的人群,尋找著小女孩的身影,終於在自助的麵包桌邊找到了她,我一把抓住她,氣勢猛烈,她被我嚇懵了。
“那個給你東西的大哥哥現在在哪裏?”
“他剛才給了我東西就走了。”小蘿莉的眼睛噙滿了淚水,隨時都要哭出來的表情。
婚禮還在進行,我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可是我的腦子裏隻有這樣一個念頭,快點找到他。
當我奮不顧身推開酒店大門,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時,我知道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和他見麵的機會。自從姐姐和他分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有人說他匆忙地辦好一切手續,去了美國讀書。有人說他在美國定居下來了,又有人說他打算去歐洲發展,最近的一次消息是他已經找到了女友,也快談婚論嫁了。
我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想象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獨自生活,那裏沒有讓他傷心的事,也沒有讓他傷心的人。
我抱著自己蹲下身來,我好想他,好想再見見他。耳環被我死死的攥在手裏,仿佛就要烙進骨血裏。眼淚掉落在地上,一滴潤著一滴,慢慢濕成一小塊水漬。
林默城是個謙謙有禮溫和如玉的男孩,我身邊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是這樣評價他。我們自幼就相識。
兩家是世交,住的又特別近,大人們逢年過節,打牌喝酒,隔三差五就要聚在一起,家裏的小鬼自然隨身拎著。姐姐與他還光著屁股時,就咿咿呀呀地和對方交流了,等我出生時,他們倆就趴在我搖籃邊正兒八經地研究著弟弟與妹妹的區別。
他們倆年紀一般大,齊齊比我大五歲,我還不會走的時候,隻能在媽媽懷裏鬱悶地看著他們倆滿屋子亂跑,等我會跑了,他們又一二一背起書包拋開我去上學。
所以在我未去爺爺那裏之前,我對他的印象就隻是林叔叔的兒子,性格乖巧,皮膚很白,我把蟋蟀扔進他衣領子裏能把他嚇哭,並且狠狠挨爸爸了一頓揍,對他的印象平淡偏壞。
姐姐和我轉到爺爺附近的小學讀書後,除了寒暑假回父母那小憩,基本上沒有什麼見麵,加上性格不合,又有年齡代溝,見了麵也玩不到一塊去。這家夥就在我心裏淪為知道姓名並且偶爾見麵的路人甲。
和他真正的親近起來是重新接回父母身邊上學的時候。爸爸來接我回去那天,我不開心地坐在車後座,一句話也沒有說。爸爸通過車後鏡看見了我悶悶不樂的表情的,他告訴我城市那裏有很多遊樂場,公園,商場,美食城,家周圍也有許多同齡的孩子,我很快就會找到新的同伴。
他說了很多,見我還是一句話也沒有,索性閉上了嘴。那些對我的誘惑很大,卻沒有低過與劉桓他們分別的憂傷。
車子開進藍河花園時,爸爸指指外麵的那群穿製服的學生對我說,他們是你要進的學校裏的學生,初三的孩子這個時候已經開學了,他建議我趕快找到可以一起回家的夥伴,因為上高二的姐姐已經在學校宿舍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