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六個一起出現在辦公室時,每個人身上都掛著彩,我傷得最重,可是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哭一聲,在他們抽噎的訴說中,老師才弄明白原來是我一個人挑釁他們五個人的,他趕到時看到的是他們群毆我一人,他又氣又急地讓我立刻把家長叫過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成績的落後就已經很讓媽媽為我憂愁的,我也不想讓姐姐過來,不想讓她為我這樣的妹妹蒙羞。這個時候我的腦中浮現了林默城溫和的笑臉,我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就在二中的高中部讀高二,接到我的電話時他正在上課,我吞吐地告訴他有件事現在需要他幫忙,並且再三和他強調不要驚動同班的姐姐。
然後我低著頭,看著他被班主任一頓牢騷,整個過程他臉上都帶著微笑,又細聲細語地說了許多道歉的話,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都快中午放學了。
從教學樓出來,我就一語不發地跟在他身後,他也沒有說什麼,我覺得他大概是生氣了吧!
出了教學樓,他突然停下腳步,“你一個人打他們五個人先的?”
我咬著嘴唇,點點頭,不敢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大概是又氣又急,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看見他的腳步停在我麵前,突然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抬我的下巴,我被迫對上他的臉,他的臉上有溫柔有憐惜有無奈,就是沒有憤怒與失望。
他仔細打量著我的傷口,許久才開口:“還好,不是特別嚴重,臉上的傷可能也需要一陣子才能好,思潔,和人打架要先保護好自己的臉。”
他對我做了一個鬼臉,“因為那是要見人的。”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和初中時的心潔長得很像,不過性格卻是南轅北轍。”他鬆開手指,轉過頭,“要是心潔稍微活潑一點大概也是你這樣的吧!”
略帶惋惜與向往的口氣,後來再回憶才發現那個時候林默城或許就已經是喜歡姐姐的,所以當他們考進同一所大學後,牽著手出現在我們麵前時,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思潔,女孩子不應該這樣粗魯的,要更加安靜溫柔些。”
女孩子應該是要安靜溫柔些的嗎?一頭霧水,除了沒有把,我從來不覺得男孩與女孩有什麼差別,今天第一次有男生告訴我女孩子要安靜溫柔,所以我覺得很意外,他的聲音就像有了魔力一樣,如一麵鏡子時不時警醒著我。
“那麼,先帶你去吃飯,你這樣子中午可是回不了家的!”
晚上我也沒有回家,什麼也沒有帶就住進了姐姐的宿舍,臉上的傷口很容易出賣自己的行為,我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扭捏地告訴姐姐事情的經過,她聽完後一語不發地給我清理傷口,姐姐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表達,她覺得她會後悔任何在情緒波動時候說的話,無論她是難過,開心,憤怒,不舍,她總是保持著沉默。她的心是一池深潭,裏麵滿滿的都是不能開口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