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藍瀾去了洗手間。有些木訥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滿腦子都是家人們聽到她要去外交部實習意願之後的喜悅神色。也許隻是一次小小的青春的傷痛,也或許隻是很簡單的一次分手,但一直被自己敏感的內心不斷放大著,渲染著。拍拍臉頰,笑笑,說不定重新振作也挺容易吧。
藍瀾一邊想著該抓緊時間考高級口譯和同聲傳譯,一邊心不在焉僅是順著下意識地在酒店裏走著,看到一扇門,毫不猶豫便推門直入,兀自拖著腳步慢慢走了進去。若是回神,便會看到一桌邊的男人們或是驚豔,或是喜形於色,或是了然的神色,還有一個,滿臉的錯愕。
“喲,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桌邊一個男人首先按耐不住,挑起眉毛用輕佻的語氣問藍瀾。
陌生的嗓音突兀地響起,藍瀾立刻回神,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莫名的包間內,看到幾個年輕的男子圍坐在桌子旁,此刻正帶著打量的眼神大喇喇地丈量自己時,刹那間明白自己走錯了包廂,臉隨著這樣的認知頃刻間羞紅一片。“我,我……”嘟囔了半天也沒辦法說出完整的語句。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等著麼?”莫懷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再一次幫她,在自己反應過來時,已經像上一次3年前在飛機上那樣,在幫助這個女孩子了。怎麼自己就是見不得這個女孩子一點點難受呢?又為什麼自己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在飛機上見過一麵的她呢?如果莫懷瑾可以找到答案,他也許就不會被藍瀾吃的死死的了,這當然是後話了。
藍瀾下意識地看向開口說話的男子,幹淨硬朗的麵孔,五官很精細,能夠襯得上帥氣二字,隻是周身的氣場太強大,那種沉澱了難言的清冷,似是蓋過了他的挺拔和俊偉。藍瀾還是說不出話,隻能看著他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淡然的清寂,俊冷的高貴——當兩人離近時,大家發現他們要命的登對,這一賞心悅目的畫麵使得沒有人去懷疑莫懷瑾剛剛的話。
莫懷瑾伸手摟住了藍瀾的肩,“這妮子都找到這裏來了,我就先帶她回去了。這攤子簽我賬上,我們改天再聚吧。”感覺到藍瀾的僵硬後,他稍一用力帶著藍瀾轉了個身,毫不停留地向外走去。不理會剩下的人叫喊著要介紹,要熟悉的要求。
出了包廂,莫懷瑾放開了藍瀾,因著身高差距他略一低頭,“我是莫懷瑾,很高興——見到你。”
“謝謝你替我解圍啊莫先生,我叫藍瀾,波瀾的瀾。”藍瀾微微一笑。她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個出眾的男子在剛剛停頓的地方似乎是想說“再次”。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錯覺,讓藍瀾有一種麵前的莫懷瑾很熟悉很可靠的感覺。
“藍瀾。”莫懷瑾低低地叫了一聲,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襯麵前的女孩子,第一次見麵時便讓自己的心裏起了波瀾。還有她憂傷時雖然哭的那麼撕心裂肺但還是顯得那麼安靜幽涼,似是清風靜流下的如雲似霧。“你在哪個包廂,我送你過去吧。”
藍瀾環顧這個到處都有著相似裝潢的酒店,咽下了拒絕的話,“聽竹軒。麻煩你了,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