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舊是一種慘淡的灰蒙,滂沱的大雨幾乎籠罩了整個城區,街頭卻依然有那些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的人群,他們披著雨衣,穿著雨鞋,行走在積水中,幻想著家中的熱湯和美食,口中禁不住抱怨著:
“該死,這見鬼的天氣。”
然而就在這樣見鬼的一天,聖彼得堡的街頭居然再一次出現了奪命狂飆的飛車事件。
古風聽到槍響的一瞬,打火,掛檔,踩油門,三步一氣嗬成,接著他單手扭轉方向盤,汽車便詭異地旋轉半周,衝向了槍聲的密集地。
保羅已經取出了車中儲備的一把AKCУ-74式衝鋒槍,隨著汽車行駛一陣狂掃,麵部有些僵硬地看著一個個鮮活的身影中槍倒下,空氣中彌散的血腥味道讓他幾欲作嘔,他幾乎不受控製地跌坐下來,捂著嘴不停地幹嘔,這樣單方麵的屠殺依舊不是他可以接受的,即使他是一個殺手。
好在此時,狂飆中的汽車已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魅影衝出了西郊莊園,古風竟在最短的時間裏將車速提升至極限,現在即便沒有了保羅的掩護,僅憑速度也依然可以甩開身後的追擊者。
然而讓古風最為擔憂的是,速度並不是絕對的優勢,因為漫天密集的子彈紛飛而至,一旦打爆輪胎、油箱,都會引來致命的殺機,而他現在的情況卻是再也經不起任何變故了。
古風人生中第一次無助地將希望寄托於上天,卻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收獲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瘋狂地漂移著,試圖避開槍擊,古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前方的道路,忽然他嗅到了一絲雨水的味道,不禁暗道:“下雨了,難道這就是上天對我的回應?”
奪命的狂飆中,隨著離城區的距離越來越近,天色也愈發的暗淡了,淅瀝的小雨也終於變成了滂沱的大雨,車後的槍聲也終於漸漸偃旗息鼓,古風的一顆心才算沉到肚子裏,因為他知道,速度已經可以決定一切了,他已經逃出生天了。
蜿蜒的小路上,古風憑借完美的技術,成功地甩開了全部追擊,而後便沿著一條寬闊的公路越開越遠。
終於安全了,但是一直擔憂著蕭寒煙狀況的古風卻沒有絲毫安全感,漸漸放慢了車速,倏然一種不祥的預感劃過心頭,讓古風全身的溫度幾乎降到冰點。
突然一個急刹車,古風飛一般地推門下車,急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坐進去,無比溫柔地將蕭寒煙的頭輕輕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幾根手指靜靜地感應著少女身上若有若無的脈搏,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接著,他對著保羅淡淡道:“煩勞,開車。”
保羅一個跨步便坐在了駕駛位上,回頭看著古風淒然的神色,他知道,似乎什麼樣的勸慰在這一刻都已經失去了意義,所以他隻是淡淡問道:“去哪?”
古風的臉上血色全無,將空洞的眼神停駐在保羅身上,良久,才道:“隨便吧!一切已經無所謂了,隻希望那會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吧!”
保羅的車開得很穩,絲毫感覺不到顛簸,古風靜靜抱著依舊昏迷中的蕭寒煙,不言不動,他就仿佛是一個上世紀的雕塑,抱著自己的愛人,一過便是百年。
終於,車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說實話,這裏風景並不美,但是古風卻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那些繁盛的青翠色澤彰顯了一種盎然的生機,讓他一瞬間忘了死亡的可怕。
輕柔抱著蕭寒煙愈發虛軟的身體茫然地走下車,步步艱難地深入林中,真氣不停地灌入似乎想喚醒沉睡中的少女,但是喚醒的卻彌留之際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