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跪拜,“君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君上好似心情不錯,進入殿內移至金鑾寶座,坐下後,揮手道:“起來吧!”
“謝君上!”
眾人起身,抬頭隻見慕太後端坐在金鑾寶座旁的羽鳳金檀座。
深棕底折枝花卉蜀紗鳳袍,外麵披著一層蜜臘黃色綠萼梅薄紗,寬大的衣擺上繡著芙蓉底花紋,高鬢上金釵環繁多,額前垂一枚雕刻著鳳舞呈祥的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
這太後,年過六十,卻如四十幾的婦人,依舊端麗冠絕。
果然是應了“風華不衰”之意!
最重要的是,臉上那雙好似能看穿一切的烏眸子,顯出了這女人的精明萬分。
都說後宮中能一直生存下去的女人,都不是簡單的人。
今兒杜芷曈倒是明白了。
那鬱媚嬈卻很是嫌棄地望著她,皺著眉,眼光卻帶上些許得意的意味。
嫌棄的是杜芷曈的“粗魯”。
得意的是君上駕到了杜芷曈就不能反駁。
可是,這人是杜芷曈啊,她有什麼不敢的。
杜芷曈故作驚訝道:“咦?這是哪位姐姐,竟叫本小姐妹妹?據我所知,本小姐的姐姐就隻有敏兒姐姐一個,何況杜敏兒還是庶母的女兒呢!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姐姐’?”
原本在旁看熱鬧的杜敏兒聽到“隻有敏兒姐姐一個”的時候,挺想譏諷她的,可是後來又聽到“杜敏兒還是庶母的女兒”,心情就非常不淡定。
她立馬叫囂:“你個小蹄子,說誰是庶母的女兒呢?!”
杜芷曈心道,看來她猜對了。
杜敏兒一定是十分敏感自己是庶女的身份,不允許別人說起,否則她現在怎麼可能生氣?
她又道:“老子是說你!還有,吵死了。”
說罷,還掏掏耳屎。
杜敏兒是真的怒了,就差跳腳了:“你個賤人!——竟然敢侮辱我!”
“本小姐可是嫡小姐,有什麼不敢?還有,殿下作證,本小姐可沒有侮辱你。至於一個庶小姐罵嫡小姐,這是什麼罪?”杜芷曈把手指指向聞人寂竺。
全殿徹底安靜了。
因為這杜小姐可真夠膽大的啊,她們姐妹之間吵架,竟然還要拖太子殿下下水!可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頓時幾百雙眼睛刷刷掃向聞人寂竺,看他會怎麼處置丞相府的“嫡小姐”。
就連西吳懿淵帝聞人赫也幸災樂禍地瞧自己的兒子。
太後則是瞄了一眼杜芷曈,認為她很有自己年輕時的風範,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胡鬧去了。
而被拖下水的人,正悠閑地品茶。
杜芷曈發現,這個人最愛品茶。
聞人寂竺好似剛感到四麵八方掃射來的視線,才緩緩放下青花瓷杯,清冽的聲調響起,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本宮作證,杜小姐並沒有侮辱。”
全殿倒吸一口冷氣。
這殿下是咋了?怎麼幫著杜小姐?
該不會是對杜小姐暗生情愫,決定幫她吵架?
看來,之前流傳出的傳聞,是真的了!
然而這傳聞就是杜氏丞相千金暗夜偷偷溜進太子府,與太子殿下共度良宵的緋聞八卦!
杜芷曈也是鬆了一口氣:“如此,請問殿下如何處置庶姐姐方才於殿內的喧嘩?”
“拖下去,二十大板。”語氣輕鬆,實則狠辣。言罷,繼續端起茶杯。
嗷,她又發現,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神醫,她知道二十大板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來說,可以算是生不如死的懲罰,能造成粉碎性骨折,極有可能終生殘廢。
不過,敢針對她的人,就算死也不足惜。
她心底暗呼一聲:幸好自己沒把他得罪得較重!
果不其然,杜敏兒聽到二十大板的字眼後,哭鬧起來:“不要——!不——!殿下饒了我吧!求求你饒過我吧!”
她見聞人寂竺沒什麼反應,於是又對杜冥叫喊:“爹爹!你幫女兒求求情啊!爹爹!……”
杜冥被吵得頭疼,按起太陽穴。
“吵。舌頭割了。”聞人寂竺似乎不滿意地皺起眉頭。
“是。”天樞出來直接把杜敏兒的舌頭用小刀割了。天樞,七暗衛之一,是聞人寂竺所有暗衛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