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工巧匠不難找,皇宮裏多得是,內力深厚的健康男性也不難找,皇子們個個武藝高強,可是就憑這些,真的能救得了太後嗎?眼看太後的氣息一點點弱下去,如果因此耽誤了病情,雲夢藍的命不值錢,可是太後可就沒救了。康成帝不知道該不該冒這個險。
時間緊迫,來不及跟這些人解釋病理。可若不解釋清楚,恐怕康成帝不會輕易讓她醫治。不得已,雲夢藍隻能簡略地告訴太醫:
“太醫們可知,為何我們普通人會出天花,而且一出天花就必死無疑,而飼養奶牛的農戶卻從不得天花?”
“這——?”太醫們麵麵相覷,陷入深思,可誰都不知道個中原因。天花在當時來說,確實是最為疑難的病症。陸太醫是個醫癡,此時,他早已忘記剛才對雲夢藍的鄙夷,隻想快點知道如何能治療天花,所以作了個揖不恥下問道:
“孟公子請賜教——”
雲夢藍見陸太醫態度良好,也就不計較往事了。她略一斂眉,用最簡明易懂的話解釋道:
“經前人查證,牛會生一種類似天花的病,叫做牛痘,農戶們跟牛一樣,都患過牛痘,而患過牛痘的人就不會再得天花了。由此,前人將此種牛痘轉移到沒有得過天花的人身上,這些人生過牛痘後,血液有了抵抗天花的能力,此後終生不得天花。孟嵐今日,就是效仿前人,將稀釋後的蛇毒置於其他人體內,然後將他們的血輸送給太後娘娘,如此一來,太後娘娘即可痊愈。”
雲夢藍話音剛落,一幹太醫馬上激動不已,一個個眼神鋥亮,像看待神仙似的看著雲夢藍,那崇拜的小火花讓雲夢藍有些許飄飄然;陸太醫從未聽過這番奇妙的病學研究,此刻更是像餓狼看見小白兔一般目光灼灼,若不是康成帝讓他跪著,他早就按耐不住站起身來、恨不得拉著她的手、與她深入探討病理、切磋個三天三夜了。
“可要如何挑選這輸血之人哪?”陸太醫繼續不恥下問。
其實按科學道理來說,隻要是血型相符就可以。但如今,這是件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的事,救人要緊,雲夢藍隻能在皇子中選擇一位。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雲夢藍就用千年後的文明征服了這幫古人。康成帝不再猶豫,馬上按雲夢藍的要求吩咐下去,賜她在太後寢宮的偏殿內布置,並特許她在醫好太後之前有隨意調動宮女太監的權利。
不得不說,聖旨一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雲夢藍在紙上畫了一個中間寬、兩頭窄的凸透鏡,交待工匠用最純的水凍成冰塊然後細致地拋光、打磨,要求必須一點雜質也沒有,精純無比。
那些個能工巧匠還未曾見過世間有如此稀奇之物,而且聽這位小公子說,此物叫做“放大鏡”,做成之後別說螞蟻腿上的毛,就連一片葉子裏麵的“小房子”都能看得仔仔細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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