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審視的目光讓雲靜初倍感壓力,此時此刻,她的心紛亂異常。
“王爺說笑了,夫人生前隻得一兒一女,如今,犬子在護國寺空慧方丈門下學藝,小女正是這位,名喚靜初。”說著,指了指站在老夫人身後的雲靜初。
康宸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國公,本王自然曉得這些。從西蒼傳來的消息是,那位公主名曰夢藍,是尊夫人未出嫁時在西蒼生下的孩子。”說到這裏,康宸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正是前些日子被吾皇封為毒醫的孟嵐。”
這一波接一波的打擊侵襲著雲世寧的大腦,更刺激到了雲老夫人的心。
這是一樁誰都不知道的秘密。早在他們肌膚相親之前,白玉蓮就曾告訴他,她已非處子。因為在西蒼,皇女成年之時,便會依照慣例請一位事先調教好的清白男子教房事。有些女子甚至尚未成年便自行了悟,而白玉蓮因為一直不肯讓別的男子近身,直到成年那日,才不得不遵照祖製,走個流程。
雲世寧雖然生長在男權社會,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愛極了白玉蓮?在他心裏,夫人肯為了他放棄西蒼的富貴榮華,一心一意對他,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何況,在西蒼,一妻多夫本是常事。作為皇女,更是有自己的後宮。白玉蓮嫁夫隨夫,甚至連老夫人先前為他納的通房都接受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再去苛求別個?
所以,新婚之時,為了瞞過眾人,最重要的是瞞過保守刻板的老夫人,他劃破自己的手指,代替了那份處子之血。這一瞞,就是十幾年。沒想到今日,還是守不住了。
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白玉蓮從未說過她在西蒼有過子嗣。如今,那位叫做夢藍的姑娘既然能通過皇室的驗證,入了族譜,那就說明是她的女兒沒錯。可這讓他如何相信?
雲靜初的心砰砰直跳。原來,夢藍真的到了西蒼,還拿到了公主的身份。太好了,從今往後,她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她終於能光明正大地活在這世上了。
康宸細細打量著眾人的神色——雲丞相是又驚又疑,老夫人是又驚又氣,可是這個雲靜初,怎麼越看越像是又驚又喜呢?這就奇怪了。
這個小女子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康宸微眯著雙眼,仿佛瞄準了自己的獵物。
“國公不必多慮。聽說這位夢藍公主已經在來盛康的路上了。據說,她是要來祭拜母親的靈位。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能見麵了。”
說罷,便不再逗留,告辭離開了。
又是一番寒暄客套,將這位尊神送走,雲靜初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雲老夫人麵色不善,揮退了眾人,留下雲世寧說話。
雲世寧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母親的責問,隻得將這樁陳年往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可是,斯人已逝,就算雲老夫人有心苛責,也無力追究了。
沒過多久,雲世寧坐不住了。他起身換上便服,朝東宮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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