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風。
蒼穹之上,繁星點點。璀璨的星光彙聚,將夜晚點綴得如白晝般,一木一物皆清晰可見。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的更夫喊著一層不變的話語,卻全然沒有以前的利索勁。隻見他東瞧西瞟,很是畏懼的模樣。待話一喊完,便飛似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踏、踏、踏的腳步聲,讓夜更加詭異。
更夫剛走不久,兩道人影在屋頂翻飛。她們身輕如燕,如履平地。
星光之下,兩人身形妙曼。長發用發發簪固定,一身黑袍如墨,黑巾半遮麵,僅露出亮晶晶的美眸。
兩人一路快行一直來到城北,最後在一戶看似頗為富裕的人家屋頂停下腳步。
小心地查看四周,發現無人後。兩人從屋頂飛身而下,繞過廊道,來到一清雅的房間外。
房屋外有著花壇,花壇裏的花迎著夜色怒放著。清鬱的花香在夜裏飄散,久久不去。
兩人悄然將房門打開,走了進去。
較矮的女子在進去後,將門反關。守著房門,看著高一點的女子徑直走到房間的床前。
白色的緯縵輕掩,隱約可見床上的人兒正沉睡著。
女子纖細的雙手撩開緯縵,看著床上那沉睡的少女。迷蒙的雙眸裏流露出貪婪的神色,果然是個美人。心裏歎道,閃電般出手點住床上女子的睡穴。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頰,來回摸索著。這張麵皮真是精致,不知道將她剝下後會是怎麼樣?
哈哈哈……
她在心底陰陰地笑道,仿佛在享受最快樂的事情。
矮的女子在門口盯著床邊的女子,微低的眸子掩蓋著對她的恨意。這個賤人又來禍害人了,可惜她不但救不了她們,反而得跟著她一起禍害別人。不過總有一天,她會親手了結她。雙手忍不住深深捏緊,掌心被掐出深紅的痕跡。疼痛蔓延,然而那痛卻抵不了深深的恨意……
「小菊,背上她。」
床前的女子喚道,原來她們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投宿蒼月樓的蘇橙月與丫環小菊。
「是。」
小菊斂去眼底的恨意,表情又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她走上前,將沉睡的女子扶起背到背上。然後,站到一旁候命。
「走。」
蘇橙月一甩袖袍,走在前頭。
小菊側頭看著背上沉睡香甜的女子,心裏淡淡道了聲抱歉跟了上去。
星光下,兩人再次躍到屋頂離去。
風,不知幾時吹拂。花香四溢,但卻掩不住那血腥的邪惡氣息……
另一邊?蒼月樓
盡管夜已深,北院天字一號房卻燭火通明。燭光映照下,窗紙倒映出幾道人影。
「對於襄城諸女子遇害的事,大家怎麼看?」雲少麟手上的玉骨扇敲打著桌麵,問道。
「有兩個點。」雲初蕊分析道,「一、皆為女子;二、年輕貌美;」
「采花賊。」雲少麒靠在一旁,閉目冷冷吐出他的想法。
「不無可能。」雲少麟點頭。
「弦,認為呢?」雲初蕊問著一旁思索不語的藍弦。
「我聽說人間有借處女血練邪功的?」藍弦未答,反問。
「的確有。」雲少麟點頭,「藍兄是說?」難道是魔界人士所為?
「嗯。」藍弦點頭,「蕊兒應該也聞到了,襄城這個地方有一股邪惡氣息。」
「是。」雲初蕊淡淡道,「很濃重的血腥味。」
「難道是赤練宮?」雲少麟想起武林有傳聞赤練宮護法妖嬈利用男子精血與年輕貌美女子的血液練就一身邪門武功,現在想想,目前的情況倒與傳聞頗為穩合。
「……」雲少麒睜開眼睛,冰冷的眸子在燭光下亮得驚人。他想起來了,在去年他路經一茶樓的時候,也有聽到說書人講述赤練宮的人用血液練邪門功夫的段子。當時因有急事,倒不曾怎麼留意過。現在想來,看來這赤練宮卻為武林一大禍害。
「不止是血腥味。」藍弦搖頭,「這裏還有很重的怨氣,如果沒猜錯。定是那些遇害女子不甘而不得入地府重新投胎,魂魄在人間遊蕩。」
「蕊兒,你不是能看到鬼魂嗎?」雲少麟突然想起妹妹幾歲時曾見過鬼魂的事,不由問道。
「蕊兒能見陰物?」藍弦深邃的眸子有些驚異地望著雲初蕊,他隻以為她會法術。卻不曾想過竟還能見到陰物?要知人死為鬼魂,陰氣甚重,會損人陽氣。現在他對蕊兒越來越好奇,嬌小的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領呢?
「嗯。」雲初蕊點頭,「我試試看。」說起來,近幾年。她倒未曾見過鬼魂了,反倒是識妖聞氣息的能力似乎有所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