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裏剩餘的水隨意潑在地上,將碗放回神台,一切回歸原來的樣子後黑衣人才退出唐門宗祠。
夜。
“奶奶小心。”
天賜小魚在左右扶著唐老太太。
唐老太太笑道:“今晚也太開心,什麼時候才能完整地四世同堂就得看你們。”
小魚道:“奶奶你說什麼呢?”
唐老太太感慨道:“你奶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你那幾位哥哥也都會一一成家,就你們我恐怕等不到啊。”
小魚急道:“奶奶你身子還硬朗,別說四世同堂,五世同堂奶奶都能看到。”
“嗬嗬,天賜快,扶你娘回房間休息,今晚你娘也喝多了。”
天賜連忙過去扶著娘親道:“娘,今天怎麼喝這麼多。”
“是笑笑嗎?笑笑來,娘給你講故事。”
“娘,小心台階。”
明月當空。
繁星閃爍。
一切回歸平靜。
燈籠高掛。
燭火還在。
但人已經沉醉夢鄉。
唯獨一人行走庭院之間,踏小橋,穿涼亭,十分嫻熟地從後院而出直奔山上。
此人是唐天賜,身上所穿衣物是陶家下人晾曬在木杆上,天賜以此魚目混珠,喜慶之日陶家等人意識略有鬆懈成功遊走庭院,天賜不為別隻是無法安睡尋一僻靜地方練劍,但不幸被閣樓裏的陶子菡發現。
陶子菡在窗外看著月亮,腦海裏想的盡是天賜,因此久久不能入睡,忽然察覺有人在庭院走動,憑借月色發現是一名下人,步伐匆匆不知是唐門中哪一位有急事要吩咐下人,一眼掃過後便不再理會。
當天賜身影進入後山便施展輕功肆無忌憚地前行,來到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左手在樹上一折,已經折斷一支樹枝在手,落地時便是左手劍法第一式,想到左手劍法將是自己所創,又有人劍合一的老伯在旁指點,天賜更加興奮不已不能合眼入眠。
右手劍法是老伯所教自己在學,左手劍法卻是自己主導老伯輔助,天賜如何能安睡呢?早一日摸索就早一日成功,人生在世誰不想成功?
天道酬勤,天賜明白所以不放過任何推演劍法的機會,哪怕是喬裝下人。
月正。
影斜。
左手劍法一次又一次施展,一次又一次嫻熟。
‘劍’聲一浪接一浪,一浪高一浪。
此刻天賜的心是熱的,眼是紅的,呼吸是急促的,連本人都沒有發覺自己正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
天要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以手中之‘劍’發泄心中的情緒,但‘劍’非劍,人非人,所以‘劍’仍然在舞,人也隻能忍,開始容易結束難。
人生不就如此,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誰能輕易地說結束。
誰又能輕易地了結殘生。
天賜又如何去了結手中之‘劍’?
十年學劍就要如此了斷?
天賜做不到。
就算入魔天賜也願意。
因為天賜相信劍有靈,而且又是老伯所傳,此刻若真是劍有靈,就如人一樣初生,如何讓自己去扼殺一個生命?而且這生命又是自己所賦予,如父親如母親,弑子求生,天理所不容。
‘劍’依然在舞,但人卻在哭,不知何時結束,不知臨別一眼所望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