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討之下,最終還是決定我以“隱”狀態跟隨陸臨,陸臨則帶領織歲山眾弟子出生入死,同時我們需要弄清楚紀乾樓和這件事情的關係。
陸臨仙力不足,單方麵對我施用“隱”狀態還是不足以維持太久時間,因而我借了他幾分真氣,既能夠長時間維持“隱”,又不至於消耗陸臨太多的仙力。
我伸出食指來,在他眼前使勁晃了晃:“你還能看到我麼?”
陸臨擺擺手,同時囑咐我說:“即使看不到,但你說話還是能夠聽到的,所以盡量不要說太多話,免得又遭人懷疑。”
我悻悻地“哦”了一聲,旋即興高采烈地跟在陸臨身後,他走路依然是大步流星,我依然是一路小跑。
先前是陸臨以虛無狀態出現在我跟前,如今我也可以這般跟隨著他,心底莫名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一路全都是橫七豎八倒下的石柱,一些樹木被劈成兩半,樹根暴露出來,看來之前是被連根拔起的。
斑駁的牆壁倒塌下來,露出裏麵的青磚,側廳前麵的石獅子也被砸的稀碎,隻剩下一些零散的石頭落了一地。
整座織歲山看起來淩亂不堪,幾乎尋不到人的痕跡。
大堂那邊卻是聚集了一群弟子,想來是應了方才吳策師傅說的話,大家都聚集在這裏商討對策。
我剛一靠過去便聽到吳策那悲愴的話語:“若是乾樓在這裏就好了,可惜啊他還那麼年輕……”
恰在這時,“嘩”的一聲,那熟悉的折扇在眾人身後打開,一抹妖嬈的紅色在眾多青色弟子服之中顯得格外耀眼。
吳策師傅還是沒有覺察到他的存在,繼續絮絮叨叨:“乾樓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以他的能力竟然英年早逝……”
有人弱弱地探出頭來,瞧見紀乾樓頓時尖叫了一聲:“啊!紀師兄的魂魄出現了!”
紀乾樓極其無奈地扶了扶額,收起了折命扇無奈地幹咳了一聲,嘴角抽了抽:“師弟不必驚慌,我就是紀乾樓。”
“怎麼、怎麼可能!我親眼看到紀師兄被砸在了講堂裏麵!”他氣得一跺腳,指著周圍的那些人試圖說服自己,“你們、你們也都看到了對不對!”
吳策師傅極其艱難地從人群中擠過來,粗糙的手撫上了紀乾樓的臉頰,眼角、鼻梁……整張臉全都被他摸了一遍。
那幹瘦的手臂微微顫抖,布滿了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說不清是悲傷還是驚喜:“乾樓,你回來了……”
紀乾樓是織歲山的希望。
那些弟子卻是迷茫了,一個一個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無數人的自言自語彙成了一句完整的話:“明明是親眼所見,紀師兄怎麼會起死回生啊?”
紀乾樓安撫好師傅的情緒,轉而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道:“當日那件事情是有人想要謀害於我,幸而我提早得知了這個陰謀……你們那天看到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一個傀儡。”
他沒有說是分身,是不是還要將自己的實力隱藏下去?
直至,沈笑到來。
她氣喘籲籲地跑來,由於一時刹不住,幾乎撞上了一株槐樹。即使如此,她還在飛快地說著:“師傅……弟子無能,讓妖獸攻破了祭壇!”
哼,我看是裏應外合吧!
陸臨霎時間往身後望去,我便也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蒼天,滾滾塵埃升騰,祭壇那邊的戰鬥似乎很是慘烈。
就在沈笑來的那個方向,一些弟子還在誓死阻擋,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幫他們攻打妖獸,卻見對麵更多的妖獸隨之而來,揚起了一片塵土。
陸臨已經衝了上去!
隱約聽見紀乾樓吼了句:“保護師傅!”隨後便不見了人影,因為風沙已經鋪天蓋地而來,遮住了我的視線。
看不清的情況下隻能瞎打一通,然而這根本不頂用,我的小腿眨眼間挨了一腳,整個人都在這力量的衝擊下趴在了地上。
抬眸一看,目光所過之處,正好有一根樹幹!
飛速地爬上那棵樹,憑借著樹高的優勢,我也能看得遠一些。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全都是風沙、風沙,漫天的風沙。
“用你的心去看!不要靠眼睛!”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反而是最虛假的。
紀乾樓的指揮顯然很有用,不多時便聽到了妖獸的哀嚎聲,當然其中也夾雜了一個無奈而又蒼老的聲音。
“誰來救救本尊!”
吳策老師傅,您到底是來視死如歸的,還是來拉後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