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有些吃驚,那樣一個古老的除妖家族,竟然會居住在上海這樣一座現代化都市的大廈裏。
薑尚帶著夢夢熟練的穿過中廳,通過一條走道,來到電梯前。薑尚一言不發的進了電梯。夢夢有很多疑問,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問出。薑尚按了下關門鍵,卻沒選擇任何樓層。掐了個訣,電梯便開始運動。
夢夢能感覺道電梯是在向上運動的,但是心裏確突然生出種恐慌。感覺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喊,不要上去,不要上去。
一,二,三……十,十一……十七,十八,電梯終於在十九層停了下來。
“叮。”電梯停住,門緩緩的打開。薑尚閃身出去,夢夢緊緊的跟在他身後,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夢夢很張,聲音不由的顫抖起來。
“別擔心,我們去見下宗長。他是位和藹的爺爺。”薑尚安撫著夢夢,提到宗長時,他的眼睛裏是掩不住的幸福。
沒人會想到現在首屈一指的除妖師有著的卻是那樣一個不幸的童年。薑尚出世的一刻亦是母親離世的一刻。與生俱來的白色長發,成周圍的人總是用一種近似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遠遠的躲著自己。同齡的小孩子從來沒有和自己一起玩過,甚至幾個人追打著自己,口口聲聲喊著打妖怪。然後在自己家人的拉扯下,不甘的離去。薑尚永遠忘不了他們的古怪眼神。即使到了上學的年紀,也沒有任何一所學校願意收自己。沒有任何一位老師願意教授自己。印象中的父親總是那麼暴躁易怒,動輒就是一頓打罵。父親終是疼自己的,沒人陪自己玩,他陪,沒老師教,他教。但是父親從來沒給自己買過任何糖果。父親總是捏著母親的照片,深深的吸進一口煙,然後默默的流淚。父親從沒教過自己任何法術,他一直都不知道其實自己天生就會了很多,不知道自己曾在夢中和母親徹夜暢談。薑尚很早熟,早熟的讓人心疼。直到遇到宗長,薑尚才能過的像個真正的孩子,才學會了撒嬌和任性。記得宗長給自己買的第一包棉花糖,從此薑尚就愛上了這個味道。宗長用法術封印了自己三分之二的能力,發色也就變成了正常的棕黑色。
宗長把薑尚接到了宗家,幾乎把薑氏一門所有的秘法都傳授給了薑尚。連名字也是族長給改的,和老祖宗薑尚薑太公名號相同。薑尚並沒有辱沒了這個名字,提起薑尚,除妖師皆是躬身佩服,而妖精無不聞風喪膽。
薑氏宗長,名禹。精通先潛八卦,相麵卜卦精準無比。天下運勢興衰,個人前後因果,一卦便知。
夢夢就是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出了電梯。整個走道給人的感覺肅穆嚴明。雪白的牆壁上掛了些傳統氣息濃厚的山水風景畫,大大小小錯落有致,懂些風水八卦的人都能看出,這是個風水鎮邪的陣法,隻是這陣隻是古老大陣的一部分,究竟威力如何,非個中高手是估量不出來的。
緊張的跟著薑尚,一步步的向走道的盡頭走去,夢夢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會不會發現自己是隻狐妖呢?直直的走道一直通向一扇雕花木門,繁瑣的圖案是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圖騰。
薑尚看了看夢夢,轉身敲了敲門。
“當當。”夢夢咽了口口水,已經被不安完全吞噬。
“進。”威嚴,語氣中有種讓人無法抗拒力量。
這肯定是一個刻板的老人,他一定有雙淩厲的眼睛,他會不會當即就收了我啊?夢夢的額頭開始有冷汗躺下。
注意到夢夢的不自然,薑尚什麼也沒說,推門進了房間。
夢夢捂住了自己雙眼,怕對上那雙淩厲的眼睛。
“嘖嘖,小子你還知道帶女孩子回家了啊?”匝著嘴,語氣裏盡是揶揄的味道。薑尚紅了下臉,旋即歸於平靜。
夢夢有些吃驚,手指慢慢分開了一個縫,從縫裏望去,正對上一雙狡黠的眼睛,此刻正衝著夢夢眨巴了兩下。
薑禹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身米白的對襟唐裝,麵色有些發紅,頭頂少了一圈頭發,剩下的頭發全都是花白的。歲月用自己手中的刻刀再他的臉上留下了睿智的痕跡,唯有那雙眼睛,調皮的像個孩子,那是歲月無法染指的光芒。
夢夢忽然覺得很安心,根本不會擔心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小上好多好多歲的老爺爺會傷害自己。
薑尚自不必說回來的目的,相信宗長早就卜卦得知了這一切。也不用去著急解釋什麼,宗長爺爺確是世上最了解自己的。
“我的孩子們,什麼都不用說,我會解答你們心中的一切疑問。”薑禹慈祥一笑,眼中充滿了玄機。“相信你們一定累了,來,去看看你們的房間,然後爺爺帶你們去吃點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