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了牽唇角,韓智嫻覺得自己果然蠢透了,想要自嘲地笑笑。
隻是剛一動作,頸部的肌膚就扯著劇烈的疼痛。
皮開肉綻是種什麼滋味,韓智嫻不清楚,但頸部被割傷的火辣辣的疼痛,卻無時不刻地在煎熬著她。
想到這裏,她不禁看向黎曜。
他身前的傷都那麼嚴重了,那背上的刀傷呢?
隻是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擔心他的傷,她又忍不住賜自己一個蠢字。
垂了眼眸,她心思複雜,一時間千萬種情緒湧動,她也說不上來,就是心裏很煩躁。
想要感激,人家不需要;想要厭惡,人家救了她;想要不搭理,他偏要來騷擾;想要冷漠相待,他卻處處關懷……
真tm混亂的關係!
頸部的皮膚再次被扯得生疼,她閉上了眼,命令自己停止思考。
“韓智嫻,取消演唱會吧。”黎曜突然說道。
也就是這樣一句話,令韓智嫻霍地睜開了眼眸,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再沒有分毫逃避和躲閃。
“你的傷勢並不允許你……”
“我必須去!”她堅持道,打斷了黎曜的建議。
“我必須去!”怕他使手段阻撓,她再次重申道。
黎曜的眼眸中閃現出一抹痛色,除了擔心她的身體還有另外一層擔憂。
大仇得到,沒有仇恨支撐的她,如果再完成了這唯一的一樁心願,自己以後是否還能牽製住她、困住她?
但是,正因為這是她唯一的心願,他又想替她完成,否則他也不會主動開口詢問醫生她的傷是否會影響唱歌,也不會催促醫生務必保證她迅速治好。
最終,他做了妥協,“看你傷勢的恢複情況,好嗎?”
好嗎?
他問。
他竟然在和她商量,甚至有些祈求的意思。
韓智嫻心中一震,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第一次,黎曜竟然在她的目光裏撇開了視線。
下一瞬,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低頭掏出手機。
由於撇開視線和掏手機這兩個動作銜接得太快,以至於韓智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內心的糾結和退讓。
“喂?”
“查到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入耳膜。
黎曜神色一凜,掃了眼床上躺著的韓智嫻,下意識地站起身來,然後迅速離開了臥室,來到了走廊盡頭。
“說。”
他隻說了一個字,心中卻早已暗流湧動,就連身側的拳頭都捏了起來,仿佛在積蓄抗拒一切不好消息的勇氣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