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大結局(2 / 3)

*

與此同時,竹林別院。

竇宏修把車停好,上了電梯,然後循著路朝包房聽竹坊走去。

季茜出事這件事對他的仕途影響還是很大的,他知道他最後保住位置有宋臻從中斡旋,畢竟宋臻也要避嫌,他媳婦兒剛出事,如果自己這個頂頭上司被免職了,那縱觀整個顧問團,也就宋臻能上,但這個時候上,未免太惹眼。

所以竇宏修並不感謝宋臻,相反,他覺得宋臻隻是不想落人把柄而已。

如果宋臻真的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心功名利祿,他根本就不會調來京都!就應該像他曾經信誓旦旦說的那樣,永遠呆在基層。

虛偽。

想到這裏,竇宏修的眼裏蒙上了一層陰翳。

不過,等宋臻親手殺了季家老大,再給季家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那宋臻還能繼續在季家這棵大樹下乘涼嗎?

嗬嗬,做夢。

不單如此,季茜在他手裏,以後他讓宋臻往東,宋臻絕不敢往西。

宋臻將成為他手中指哪兒打哪兒的利器,而且他懂得一切刑偵要點,所以他也將是一個完美的殺人機器。

baal太天真了,想要從那群變態裏尋找甚至是培養出這麼一個武器來,怎麼可能?

變態就是變態,終究不可控,唯有像宋臻這樣有著軟肋的人,隻要你抓住了他的軟肋,那麼他將會從天神墮落成惡魔。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惡魔披著迷惑的人皮,這將為他提供最大的便利。

想到這裏,竇宏修心情大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baal那個蠢貨,一直以為自己聽令於他,最後還不是死得不能再透?

竇宏修不禁加快了步伐,心情頗好的繼續前行。

目前為止,萬事順利。

宋臻對凶手是李湛堅信不疑,而林部長也同意會見他,大好前途、無限光明就在前方。

抬頭,對上聽竹坊幾個字,他不禁勾起了唇角,然後伸手推門。

門推到一半,他看到了林部長,抬腿就要往裏麵邁。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空氣中響起咻的一聲,對危險的敏銳感知讓他下意識的側身避開,就在這個時候,林部長旁邊的保鏢抬起了手。

“咻!”

竇宏修看著自己身前帶著紅色標記的麻醉針,整個人愣愣的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

竇宏修再次醒來,已經被關到了審訊室。

對審訊室無比熟悉的他,隻是這一次卻坐在了審訊官對著的位置——犯罪嫌疑人的位置。

略微思索,他就明白了什麼,嘴角扯起嘲諷的笑容,隨後抬頭,眼眸往上,以四十五度的角度陰惻惻的盯著攝像頭。

鏡頭裏,他的眸光無比陰森惡毒,仿佛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見慣了他正義凜然的樣子的顧問團警察們看到他此時模樣,一個個汗毛都豎了起來,有種被惡魔盯住的感覺!

這是令人恐懼的感覺如跗骨之蛆,令人揮之不去,擺脫不了。

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是他們的隊長嗎?

所有的事真的是他做的?

每個人的心裏都掀起了驚濤駭浪,實在是所發生的一切都令人難以置信。

因為坐在審訊裏的那人,他是全國重案特聘顧問團的創始人啊!

他在他們所有人的心中,曾經是英雄一樣的存在!是傳奇,是神話啊!

為什麼會是他!

這是最令他們無法接受的地方!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或多或少的接受過他的指導。

可這個正義的使者,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魔鬼的化身,誰也無法相信。

“宋臻,我知道你在。”他對著監控說道。

在場的眾人聽到從視頻裏傳來的聲音,不禁紛紛打頭看向宋臻。

宋臻卻沒有回應,反而抬手看了表,然後吩咐道:“強光照射十二個小時,到點了再來叫我。”

“副隊?”有人遲疑。

強光照射是針對特別冥頑不靈的犯罪嫌疑人的刑訊手段,可現在竇宏修明顯都主動開口了,為什麼還要采取這種手段?

“即便身在黑暗,也要向往光明。”宋臻說道,隨後轉身離去。

問話的人一哽,宋臻說的這兩句是竇宏修經常告誡他們的,尤其是李湛“出事”之後,大會小會竇宏修更是會以李湛為反麵教材來給他們做思想教育。

可誰也沒有料到,教育他們要勿忘初心的人,早已掉入泥淖。

而現在,宋臻就這樣給他“光明”,是嘲諷,也是懲罰。

不得不說,這手段有點兒狠。

但偏偏,就連他聽了宋臻的話之後,都想給竇宏修加時長!

很快,竇宏修沒有等到任何回應,反而等到了強光照射,他的額頭立即鼓起青筋,暴跳如雷!

但無論他如何發泄,都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隻有強光照射。

刺眼甚至會令身體覺得熱的光照無處不在,令他無處遁形,難受不已。

他怎麼也想不到,宋臻那個自詡君子的人,竟然會采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今的他這塊魚肉,隻能任人魚肉。

*

在折磨竇宏修的時候,宋臻並沒有閑著。

正確來說,整個顧問團都沒有閑著。

他們的老大成為了凶手,他們必須迅速查清案情始末才能把自己摘出去,否則被檢方約去談話,沒準談著談著就進去了都有可能。

經過調閱監控和詢問當天負責在辦公大樓登記外來人員進出的保安得知,當天按照“釣魚計劃”,顧問團的警員幾乎傾巢出動,也恰好在季茜他們失蹤沒多久,竇宏修拉來了組裝家具。

當時保安還特別好心的幫著竇宏修把東西搬上了樓。

剛搬上樓,竇宏修就讓保安將他辦公室裏麵休息間的床鋪拆卸下來的東西搬下樓去。

保安剛拿著東西下樓就遇到了前來尋求竇宏修幫忙牛全剛和邱森。

據保安形容,組裝家具一共三個大紙箱,其中有一個特別沉,他當時還開玩笑說竇宏修買的是實木家具嗎?

可是視頻裏,竟然沒有竇宏修開車出入的記錄。

經過趙樂定和龍勝分析,這才得出結論,視頻被人動過手腳,而且最重要的是,顧問團的車輛進出記錄竟然也被抹得一幹二淨。

不過竇宏修畢竟是領導,對於他的車的出入情況,守著停車杆的門衛還是有印象的。

也就是說,竇宏修的確出入過,而詢問下來的結果,竇宏修離開的時間在季茜他們失蹤之後,回來在牛全剛等人之前。

根據推測,竇宏修那三個紙箱裏裝的應該就是季茜、徐瑛和李湛三人。

他的辦公室從來不允許保潔員打掃,這二十年基本上都是他親自打掃,所以對他辦公室裏的休息室和衛生間,外人並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他將季茜和徐瑛關在了休息室,休息室的牆壁在以前就裝了隔音效果好的泡沫,類似於錄音棚,所以季茜和徐瑛才會在別人找他談話的時候都聽不到任何動靜。

另外,他每日給李湛注射令他昏迷的藥物,將人直接關在了衛生間。

之所以不殺李湛,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留下李湛,隨時隨地推他出去當那個替死鬼吧。

與此同時,他們在竇宏修關押季茜他們的休息室內搜到了和baal臉上的偽裝物一樣的材質的東西,前兩天出現的李湛,估計就是他扮的。

另一方麵,宋臻重新審問了季薇。

在宋臻老練的刑訊手法下,季薇將baal臨終前那段莫名其妙的話轉述給了宋臻。

這時候,李湛在藥物的作用下仍舊昏迷不醒。

很顯然,李湛是破案的關鍵一環。

為什麼他們查下來所有的線索和證據都指向李湛?

為什麼李湛會主動聯係徐瑛,掉換季薇和季茜,為什麼他會做那些事?

但是宋臻等不到李湛醒來。

某種程度上,他心裏已有預測,隻需要去驗證就是了。

十二小時一到,他邁步進了審訊室。

裏麵的溫度幾乎快達到了四十度,無比的熱,宋臻剛走進去就感覺皮膚已經開始出汗。

不過他卻鎮定自若地坐到了竇宏修的對麵。

“竇隊。”他喊道。

這聲竇隊,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好像以前他叫他一樣,卻又有哪裏不同了。

竇宏修的臉上全是密布的汗水,他仰著靠在椅子上,聽到宋臻的聲音,這才睜開了環境,沾了汗水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眸光平淡的看向宋臻。

“嗬嗬……”他輕笑道,哪怕到了這一刻,他依舊帶著一種睥睨的傲然。

很顯然,宋臻的懲罰並沒有傷到他任何根本。

“你不想開口也行,我也不想再聽到你說話,這會讓我覺得惡心。”宋臻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恨毒和厭惡。

竇宏修這才稍微有了點兒反應,略微抬起了頭,就那樣目光緊緊地黏住他。

宋臻開口,並沒有談案子,而是問道:“李湛去b組織做臥底的身份證明被你藏到哪裏了?”

竇宏修聞言,坐了起來,然後將頭湊了過去,認真的打量著宋臻,他的頭左右轉動著,眼睛的位置卻大體保持不動,像是蟄伏的響尾蛇,那模樣光是看著就令人覺得瘮得慌。

隨後,他笑了,笑得無比猖狂。

大約笑了十多秒後,他猛地收了笑容,然後冷冰冰的看向宋臻,“不,什麼身份證明,他早就失蹤了,不是嗎?”

宋臻眸光一戾,“少裝糊塗,他一開始的失蹤就是你安排的吧?否則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擺脫f省的刑警?”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竇宏修安排李湛去b組織做臥底,那所有的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他一直搞不明白的就是李湛為什麼要鋌而走險走向這樣一條路,李湛也一直避而不談,現在想來,李湛怎麼可能那麼蠢,他根本就是執行公務。

竇宏修作為顧問團的老大,他是具有這項權利的!

可指派李湛作為臥底,一定會有份絕密文件,這份文件將有竇宏修親自簽署,也就是說,也隻有他才能證明李湛的身份。

李湛信任他,因為他是李湛的伯樂,是一手提拔李湛的人!

宋臻是李湛去了f省之後才和李湛認識的,但李湛最開始的時候是在京都任職,而那時候他就與竇宏修相識了,更甚者竇宏修對李湛而言,亦師亦友!

這些,也都是他去拜訪了周老和雲廳之後才知道。

他去g市,就是為了了解竇宏修的生平和他與李湛之間的真實關係去的!

這些年,或許是為了避嫌,李湛並未表現出和竇宏修的親近,以至於就連宋臻都以為李湛和竇宏修就像自己與竇宏修一樣,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從李湛在f省失蹤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在策劃著這一天了,而且一開始你就打算把李湛推出去當替罪羔羊。他的臥底身份隻有你知,而我們的‘釣魚計劃’,你稍加修改,給李湛臨時加任務,就能讓他主動自願的將季茜和我媽換下來。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不是告訴他,純純的案子我是當事人無法參與,按照規定,蠟像館的案件我也是無法參與的?所以為了符合規定,保證我不至於發生去年類似的失控,所以把季茜換成了季薇,同時讓他把我媽和季茜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宋臻目光緊緊地盯著竇宏修,“李湛信任你,而且他對我無法理智對待純純的案件也一直耿耿於懷,根本不疑有他,於是聽你的命令執行了任務,卻不料卻成了你的幫凶,甚至還被你推出去頂鍋,對嗎竇隊?”

“很精彩。”竇宏修笑道,“想象力不錯,可你有證據嗎?”

“證據?我沒有。但有一個人有。”

竇宏修抬眸望向宋臻,眸光裏有些疑惑,隨後他就聽到宋臻說道:“石崇江。”

他陡然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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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夏至。

晴空萬裏,豔陽高照。

宋臻陪著季茜,在病房裏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

電視上正播報著最新的新聞。

“日前,全國重案特聘顧問團前隊長竇宏修涉嫌綁架殺人一案正在密切調查中,竇宏修已移送檢查機關。據悉,竇宏修還涉嫌隱匿臥底身份,參與國際恐怖組織等多項罪名……”

季茜看著視頻畫麵,手裏的聖女果,就那樣愣愣的停在了唇邊。

直到現在,想到之前被囚禁的經曆,她依然會覺得恐懼。

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敗那個男人所賜。

那個男人本該是光明與正義的化身,誰知道卻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尤其是聽到宋臻講述他早早的就刻意拿火腿腸喂哈哈,防著的有朝一日哈哈因為他身上帶著自己的氣味引起懷疑,更是覺得這個男人心機深沉,太過恐怖。

“關了吧。”她對宋臻說道。

宋臻當然是聽老婆的話,立即把電視給關了。

季茜靠在他懷裏,丟了手裏的水果,仰頭看著她,問:“李湛醒了沒?”

“醫生說就是這兩日,他昏迷太久了,身體的各方麵機能恢複都需要時間。”

季茜不禁歎了口氣,“那他的身份……”

時至今日,無論宋臻他們怎麼找,依舊無法找到證明李湛身份的那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