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武當山上道掌故,衝虛道人再收徒(上)(1 / 2)

劉元一卻笑了,眸子裏閃著神光:“爹爹,何苦如此!經脈寸斷,不過不能習武而已。不若習文。我在言先生那裏學得聖人教誨,也知當今天下文貴武賤。我等江

湖中人聲名再高,將來不過一段掌故,一篇傳奇,那比得上那些出將入相的人物,青史留名。憑我的聰明才智,何苦不能登臨這廟堂之上,握著這天下的權柄。”

劉正風老懷甚慰:兒子終於長大了,有著自己的想法,可是還是嫩了點。且不說那官場之黑暗,便是這科舉,也是一道難關。

莊伯陽的心思,卻是不在於此。不管在哪個世界,這修煉長生的人物總是會對靈魂多一點了解,衝虛身為這世界的道教大頭目,難保不會看出什麼,怎麼能輕易靠近。

劉正風哪知道“兒子”的想法,苦口婆心,終於勸服了劉元一上武當山一試。

有錢有勢,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通行無阻的保證。在這個禮法森嚴的社會,更是如此。

從登州到武當山,又是兩千裏路途。

這次不像上次,可以疾馳。自從得知劉元一經脈寸斷,劉正風便對兒子分外關心,甚至有些溺愛的意思。趁著這次機會,劉正風帶著兒子一路享受,一路輕裝上陣,吃遍美食,享遍美景。路上購得一番造馬車,舒適至極,連這旅途仿佛也愉悅許多。

這次確實玩得有些大條,莊伯陽也樂得趁著此時修養生息,也順便把神魂與肉身合一,免得衝虛看出破綻。

一路走走停停,一個月後到了武當山腳下。這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沒有些許意外發生。

知客道人聽說是天下聞名的劉正風劉二爺前來拜山,忙帶他上鹿鳴苑喝茶暫且等待。

上山的途中經過一個湖,湖邊有碑,上書“武當解劍池”五個大字,劉正風訝然:“記得二十年前上武當時,此處並無此湖。”那道人自豪道:“自從十七年前朝廷

下令加封我武當為太嶽道尊山,武當盛名更隆,這是山下縣令為了體現虔誠,上報朝廷,動用三千民夫,開鑿這一個大湖。朝廷有旨,原來解劍乃是名不副實,現在

給我武當解劍之權,如有人帶兵器上山,必須投進這湖裏,以示我武當的德高望重和朝廷的無限威嚴。”

見劉正風臉色變得稍稍陰沉,那知客道人連忙補充:“當然,對於江湖上的事情,當然用江湖規矩,您先把綠柳神劍交與我保管,到時候必然完璧歸趙,絕不敢絲毫有缺。”

這綠柳乃是衡山掌門佩劍,隻是莫大絕藝乃是音殺之道,二胡弦上妙音化刃,神兵利器與他來說,與破銅爛鐵沒有區別,便把這綠柳劍交予師弟護身。劉正風當年

也曾多番推辭,隻是耐不住師兄執拗,隻得拿上這把綠柳。如此不合常理之事,江湖上早就人盡皆知,這也是劉正風與莫大不和傳聞的一個重要證據。

知客道人畢恭畢敬,雙手接過綠柳劍。劉正風在江湖人眼裏,就是衡山掌門人的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知客道人敢於得罪。剛才言語不慎已經是犯了忌諱,如今怎麼敢再造次?

“劉先生請。”到了鹿鳴苑,那知客道人虛引一下,自己卻退下。

一張石桌,三個小凳,兩杯清茶。已有一位道袍者端坐桌邊,手中尚捧著一杯香茗。那道袍者發須都是烏黑,梳成一個道髻,上邊插著一個白玉小劍,顯示著他武當長老的身份。

正是清虛道人。

“劉兄二十年未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清虛笑道。

“哪有你長生有術,更勝往昔。”劉正風自然不會不識趣,客套道。

“劉兄此來,所為何事?”

“說來慚愧,犬子為了與賊人搏鬥,竟然潛力爆發,雖然擊斃賊人,但是經脈寸斷,不能再修習武道,聽聞衝虛道長醫術高深,特來求醫,必有厚報。”劉正風坦然說道,他想,憑自己的江湖地位,此事應該萬全。

“真是不巧,我家師兄恰好閉關修真,劉兄可以先回衡山,待我師兄出關,必然轉告。”清虛滿臉歉然之色。

衡山與武當相距何止千裏,清虛的用意,不問可知。

劉正風臉色變了再變,清虛依舊喝著茶水,還是那種歉然的笑。

劉元一發出了虛弱的聲音:“戚大帥有信一封,托我父親轉交給衝虛道長。”

清虛道人驚呼:“戚繼光!”手掌微微一抖,幅度不大,但茶杯已然脫手,跌成粉碎。眼中閃過一絲懼意,顯然當年劉元一的舅舅給他留下深刻記憶。

雖然清虛涵養極好,瞬息之間把眼神掩飾下去,但這又怎能瞞過同為劍客的劉正風。練劍,首要練眼力,如不能洞悉,那也沒有練劍法的必要,更何況清虛連茶杯都把持不住。劉正風對他的評價又低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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